眼泪,伸手轻轻推了我一把,说你快去,别让祖上等急了。他们是古人,不像我们这几代人,他们是最重礼仪的,先前我们才送人面树出来,忙着磕头都忙了半个小时,我现在要不是鬼的话,这幅身板还真有些吃不消。你说话要有个分寸,毕竟是咋们的祖宗,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千万别乱了规矩,
我惊讶得一愣一愣,磕半个小时的头,这得多大的排场。但就算这么想,我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情愿,只是迈不过我爷爷这个坎,最后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走了过去。
八辈祖宗负手而立,望着那段枯树,时而说两句伤怀的诗句,时而又摇头自怜。我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只觉得这古人的世界真不是我能理解的,难怪我不爱看古装片来的。
微微等了一会,八辈祖宗才转头看我,说,谭熙,你从前可是也住在这里?想来又不少难以忘怀之事吧?
我想了想,如果他是只这棵树,那还真是有的,就好像我小时候爬上去没抓稳掉下来,最后哭得天昏地暗,再者,就是我差点被它吞掉的事。只是我想想,这都算不上什么好的记忆,索性摇摇头,不说话。
他其实也没问我的意思,说那一句,只是为了接下来有个话题能够插进去,他慢慢摇了摇头,说,你定是不知,当年我谭家何其繁盛,这棵树还是我亲手种下的。
我神情一肃,顿时明白过来这鬼为什么老站在这书旁唏嘘感叹了,丁丁以前说过,人面树这种东西,最开始,是先种下自己爱人的尸体,然后因为执念太强的原因,所以才能生根发芽,这么说来,这地里种着的,竟然还真是我祖上哪个人的尸体?
八辈祖宗伸手摸着树身,眼中满是疼惜之色,好似自言自语的道,遥想当年,我在此赏花、饮酒、作诗,何等畅快,如今入眼一切,皆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还是绷着一张脸,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说话用这种调调的人,和我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他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朝我望了一眼,忽然说,谭熙,血珀可是在你的手上。
我点点头,伸手来开衣领,将吊坠从衣服里拉了出来,他脸上表情颇为欣喜,我原本以为是再度见到血珀的关系,没想到他却伸手拉了拉我的衣服,说,你这衣裳,虽说是奇装异服,但是看起来格外方便,不知道是哪个异族的着装。还是你们这一朝的人,都是这种装扮?
然后,他还指着我衣服上印着的海绵宝宝,说,想我那个时候,衣服上也有不少图案,到从来没有绣上这种怪物的。
我现在满脸黑线,只想把这话题扯开,现在就觉得那些穿越片什么的扯打发了吧,交流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精神层面,我要能穿越回古代去,没被他们逼疯就是好的了。
我把血珀从脖子上扯下来,说八辈祖宗,你要告诉我血珀的事情吧?
他微微一笑,这才将话题从我衣服上转开,说血珀的事情,自我亲手将婉儿埋葬的那一日开始,就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埋住了,儿孙也同样知之甚少,你若问别人,他们是答不出来的。如今看来,这倒是我错了。
我多少有些诧异,难怪我爸爸讲起来的时候,似乎也对这东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来他自己知道的也没有多少。
我忙问他,说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的表情忽然背上起来,眼眸慢慢垂下,突然念了一两句诗,我一句也没听懂,心里只想着你快点说人话吧。
他伸手接过血珀,眼色游弋一番,叹了一口气,这才说,当日我只当这血珀是不详之物,但上有祖训在耳,交代我们世代守护。可家族族人因为这个东西,不知死了多少,我的婉儿,也未幸免。我只想将这东西秘密解决,却不曾想,这血珀竟是先天鬼物,水火不侵,我实在拿它无法,身死之前,只是交代族人将他埋了,多少秘密随我入土,只是如今,家业凋零,想来竟是我错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他这话,估计也就和我父亲他们一样,想要了结关于血珀的事情,可他能力有限,没办法处理,所以隐瞒了一部分事情,没准只交代这血珀是传家宝什么,让后人继续和他一起埋了,以为这样就能除个后患。
可是这一想又不对,要真是这样,那关于谢家祠守祠人的事情,后来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看这八辈祖宗说话的样子,倒也不想说谎,没准在他死后,中间还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