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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先生语带感慨,但气色却越来越是不好,声音愈发颤抖,就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痛苦似的,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去多想他话里的意思,而是低头看了看那本鲁班天书。
这原来却只是一本薄薄的古卷,浅褐色的封面上,弯弯曲曲的写着几个古篆大字:鲁班经。
而这书页的材质,也不像是普通纸张,有些软软的,似乎像是绢帛。整本书看上去保存的很好,虽然有些许残破,但却很奇怪的给人一种很平整的感觉。
我有点纳闷,这鲁班天书,杨老先生是从哪里取出来的?他现在双腿已经不能动,不可能自己从屋子里什么隐秘的地方将这鲁班天书取出来,而且刚才他又要了一把剪刀,这......
我抬头看了杨老先生一眼,忽然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我们刚才出去的时候,他并没有盖着被子,而现在,他却将被子盖上了,还有,他的右手始终缩在被子里,全程都只用左手拿着鲁班天书,和我们对话。
我心中猛然一动,开口问:“老人家,这鲁班天书,您刚才是如何取出的?”
杨老先生神情一变,却勉强笑道:“这是一个秘密,我刚才说过了,你只管带了这鲁班天书离开,就算是帮助我杨家了,其实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把所有的危险都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昨天那个人说的对,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有缘者居之,有能者居之,这三点现在你都有,所以,我情愿将鲁班天书送给你,但我不会传授你任何法门,如果你真正有缘,能够从这鲁班天书中悟出任何东西来,都是你的本事,我只求,你能将这鲁班天书,永远的发扬传承下去。”
他说着,再次抓起鲁班天书,面容恳切的看着我,想要塞进我的手里,杨晨在一旁愕然无语,呆呆的看着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用力摇了摇头,说道:“老人家,您不用再强迫我了,鲁班天书虽然是宝物,但我绝不贪图,杨家的千年传承,也不应该从您这里而断,如果您担心杨家子嗣后代的问题,又担心杨晨的安危,那您完全大可不必。”
我深呼吸口气,继续道:“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恕我直言,杨家的鲁班天书,能够传承至今,也必然曾经历过重重困难险阻,像今天您这样的困境,或许也根本算不得什么。当然,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是希望子孙后代能过个安稳日子,不想他们再步您的后尘,一生不幸,可是那样的话,先人的心血和千年的传承,怎么办?鲁班天书神奇无比,奥妙无穷,却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修习,我想,这只有在您的手里,在杨家人的手里,才能够真正发扬光大。”
杨老先生不说话了,神情呆滞,似乎也被我的话所打动,我一看有门,又继续说:“如果您担心缺一门的问题,和后代不幸的问题,我想那大可不必,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哪一代里,就会有一位天才出现,彻底解决了这个缺一门的问题,那么鲁班天书就将永远在世间发挥他的作用,这样,岂不是更好?何必轻言放弃呢。”
杨老先生仰天长叹,喃喃道:“其实我又何尝愿意放弃,可是情势逼人,情势逼人......”
他怔怔的发了呆,我却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他身上罩着的被子,用力扯开,杨老先生低呼一声,却已经是来不及阻拦,而我定睛一看,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浑身一麻!
眼前的景象,惨烈悲壮,老人的上半身几乎已被鲜血浸透,一只手按住肚腹,微微颤抖着,旁边,放着那把血淋漓的剪刀,还有一块沾血的塑料袋子。
我冲上前附身看了一眼,就已经全明白了,老人右腋下还在不住的渗出血来,那里,有一道半尺多长的大口子,翻卷开的皮肉,触目惊心。
难怪老人刚才要我们回避,又要一把剪刀,原来他竟是一直把这鲁班天书,,用那塑料袋子层层包裹,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肚腹皮下之中!
杨晨也是一步蹿了过来,一见眼前情景,更是大叫一声,满脸骇然,整个人摇摇欲坠,竟然差点摔倒,一把拉住杨老先生的手,咕咚跪倒在地,哭着叫了声:“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老人满面惨然,默默摇头,却已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