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就她睡觉的床边墙上还贴着几张旧报纸,其他墙面都是光秃秃的毛墙,要是用四个字来形容一下李有钱此时内心的感受的话,那就是家徒四壁。
看得出来,王婆子的生活过的也是相当艰苦。
“德发伯,王婆子这么穷,咱们村里有没有给点照顾?”李有钱小声的询问道,虽然李有钱不喜欢坑蒙拐面混吃混喝的人,可是对于这王婆子还是有些怜悯。
“原本村里给她申请的有低保,可是王婆子就领了两年就让我们给她退了,说她是神的仆人,就得过这种苦日子,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平时给她送点粮食、油盐这些东西接济她一下。”李德发轻叹一声,显得颇为无奈。
听闻此言,李有钱也是一愣,他倒是真的不能理解王婆子此举的意思了。
在他的印象中,神婆那就是骗吃骗喝骗钱的,哪有给钱不要的道理?
这王婆子倒是真的让她有些意外,李有钱也不禁改变了对于王婆子的看法。
在李有钱和李德发两人等待的时候,王婆子从自己那破旧的箱子里面取出一堆东西,然后拿着,走到了香案跟前,按照某一特定的顺序摆放在香案上面。
借着昏暗的光亮李有钱勉强认出来其中应该有一样是朱砂,有两样白色的东西好像是是糖和盐,还有一样黑黑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墨汁还是什么什么玩意儿,至于剩下的那些东西,他就不认识了。
“你跟我过来。”王婆子说着,拉起李有钱的一角走向了香案。
“跪在地上,记住一定要保持对神保持足够的虔诚。”王婆子叮嘱李有钱道,李有钱本来不想下跪的,可是一看李德发瞪他,只能按着王婆子的意思跪在了香案之前。
随后王婆子从那个香案上拿起朱砂蘸了一点水,抹在了李有钱的额头,并且画了好几个圆圈。
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婆子晃晃悠悠走到屋子里的破柜子旁边,然后极其珍重的从柜子里取出来一个木盒子。
李有钱看到,王婆子在拿到木盒子之后先对着木盒子朝拜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将之打开,从其中取出一沓黄色的长条纸,每一张黄纸之上都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反正李有钱是一点都看不懂。
“靠,这就是神符?”李有钱心中嘀咕着,只见王婆子从一堆黄色的符之中挑选出来两张,拿着走到了李有钱的身边。
“静心,禁声!”王婆子看了李有钱一眼,然后把那两张纸符沾了朱砂水,一张贴在李有钱的眉心位置,一张贴在李有钱后脑的百会穴上。
“德发,你可以出去了,记得把门关上。”王婆子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李德发道,对于王婆子,李德发倒是相当的敬畏,点点头,连忙从屋子里退了出去,并且把门也给关了起来,本就不亮的屋子变得越发昏暗。
“喝啰怛那哆啰夜耶……”等李德发走后,王婆子闭上眼,跪在那些神像下面,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长溜无人能够理解的咒语,听起来就好像蚊子嗡鸣一样。
此时,李有钱的感觉颇为怪异,两张纸符一前一后的贴在他的头上,昏暗的烛光微微摇曳,又不断传来他无法理解的咒语,使得黑暗的屋子里没来由的显得有些阴森,本来闷热的环境却让他脊背上不断有着冷汗流下。
李有钱心中腹诽着,期盼着做法赶紧结束,结果直到他跪的腿都有些麻了,王婆子的咒语才终于念完。
随后便见到王婆子缓缓的从地上直起身子,走到李有钱的而身边,然后将那两张纸符给揭了下来。
“不要动!”李有钱本来以为整个驱鬼过程已经完成,正准备起身,王婆子嘴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喝,一道幽冷的寒光瞬间从她那浑浊的眼眸之中射了出来,李有钱身子一颤,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恐惧。
李有钱根本就没有想到看起来垂垂老矣的王婆子居然也能拥有如此摄人心魄的可怕目光,猝不及防之下,也是被吓得不轻,整个身子僵硬在原地,哪里还敢乱动。
看李有钱乖乖的跪在地上,王婆子那冰冷的目光这才逐渐恢复以前的样子,她又变成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王婆子也不管李有钱心中作何感想,她拿着纸符自顾自的走向香案,然后将那黄纸符用蜡烛点燃,焚烧完之后的那些灰烬则又被他收集到了一只红色的瓷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