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手上的动作一顿,“寒冬腊月的,主子才好了些,何必出去呢?免得伤了身子。”
思璇站起身,穿上架子上的棉马褂,寻来了兔毛手套,“你瞧,这样不就好了吗?寄荷去的时候,我病得糊里糊涂的,如今只想···”她眼睛一红,莹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见见紫菀。自她生下来,我还不曾见过呢。”
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忍冬命人准备了步辇,思璇却摆摆手,“我想自己走走。”
元宝底踩在雪地上,吱哟作响,呼吸之间是清新而凛冽的味道,混沌了多时的脑子越发清明了,从前许多事也就回忆起来,十指划过柔软蓬松的兔毛手套,思璇低声道:“我以鬼蜮为友,到底害了自己和孩子。”
忍冬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只是小心谨慎地搀扶着她。
思璇颇为感动地看了忍冬一眼,自己病了这么久,唯有她一直陪伴,她握住忍冬的手,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到了钟粹宫,思璇有些局促地看了忍冬一眼,忍冬会意,“忻主子求见舒妃娘娘,劳烦通报一声。”
殿内的洗梧正抱着紫菀剪纸,听得小太监传话,满是笑意的脸色一变,“她来做什么?”
这么严厉的语气唬了紫菀一跳,酷肖忻嫔的眉头皱起,“额涅?”
洗梧忙和缓了语气,“告诉她,我歇下了,让她回去吧。”
琴容苦笑一声,“主子也不瞧瞧,这才用了早膳,您这么说,忻主子也不会当真的,外头又冷,主子这么打发了忻主子也不好看不是?还是让忻主子进来吧。”
洗梧待人冷苛,对琴容却是信任有加的,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罢,让她进来。”心烦气躁地披衣趿鞋,理了理鬓边的宫花,“让公主就在东梢间顽,我去和忻嫔说话。”说着,径自去了正殿。
思璇得了消息,走进正殿,在外头的风雪之中站了一会子,猛地进了这温暖如春的正殿,她愣怔片刻,方才福身,“请舒妃娘娘安。”
洗梧坐直了身子,不哼不哈地笑笑,“忻嫔无需多礼了,这么冷的天儿,难为你想着,还特意跑到我这钟粹宫来。”
思璇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尴尬,揉了揉手中的帕子,她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求肯,“娘娘可否开恩,让我?”
“不可!”洗梧断然打断她的话头,“我知道你今儿的来意,你想让我把紫菀还给你,我告诉你,紫菀自一出生就来了钟粹宫,她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了!”
思璇急忙摆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见见紫菀,娘娘让我看一眼就好。”
洗梧正想拒绝,却余光却瞧见琴容几不可见地摇头,再看忻嫔,眼中已经盈满了泪光,“那你看过便走吧,要想让我将紫菀归还,我可不依你的。”说着,站起身,警告般的瞪了思璇一眼。
思璇跟着站起身,忙不迭地颔首,“我只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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