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岳州北城外号鼓绵延,马军在城下来往疾驰,为出营的步军压住阵脚。
魏武军各寨内人声马嘶,饱餐一顿后的士卒浑身是劲儿,拥着器械出营,摆在城池外,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城墙上守军将官大声呼啸,指挥着士卒和民夫,将滚石檑木搬上城头。
士卒们躬着身子,脚步匆忙,在弥漫的硝烟中穿行。
高义仠在两名亲兵的护卫下,在城头穿梭,看见城墙上一门大炮猛的一退,腾起一团白烟,向城外打出一炮。
几名守军炮手,立刻挥手驱散硝烟,有的用裹着打湿的羊毛棍子刷清膛,有的则取出发射的药包,急急忙忙的再次装填,但就在这时,城外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一枚炮弹直接砸向城头的炮位,铁弹砸中墙垛,将墙垛削平,城上尘土飞扬,无数碎石乱射,几名守军炮手纷纷倒地哀嚎。
城上的炮位,是魏武军炮火轰击的重点,这种情况十分常见,高义仠不为所动,继续穿过人群,来到昨晚的垮塌处。
高义欢骑在黑驹上,用千里镜查看缺口,魏武军有近半的炮弹,都砸向垮塌处。
一阵炮炮击后,城上烟尘弥漫,待烟尘慢慢散去,高义欢便见守军垒起的胸墙,被炮弹砸的一片狼藉,烟尘中数十个守军身影,正扛着沙袋,搬运石块,修复城墙。
高义欢脸上冷笑,城内的守军很顽强,很坚决,但有什么用,整个大明糜烂不堪,一两支忠心明朝,敢战的人马,或许能延续明朝的寿数,可不解决明朝自身的问题,终究是一个悲剧。
“开始吧!”高义欢放下千里镜,平淡的说了一句。
岳州城在火炮的轰击下,一片狼藉,烟尘滚滚,视线不清。
这时一声号角响起,城外传来隆隆战鼓声,还有无数人的喊杀声。
“千户!”一名亲兵直起身来,惊呼一声。
高义仠忙走到墙边,听见旷野中鼓号大作,看见数千左镇步军,扛着飞桥、登城梯,推着盾车冲在前面,后面三千精锐魏武军紧随在后,心中一沉,顿时疾吼道:“敌兵要攻城了,防御!”
城下冲在最前的依然是左镇降卒,这样可以让左军承受大军接近城墙前的损失,减少后面魏武军的伤亡。
城头上的守军纷纷涌到墙边,士卒点燃火铳,张弓放箭,城上硝烟弥漫。
冲在前面的左军降卒,冒着迎面射来的弹丸,头顶落下来的箭雨,前排的士卒倒了一片。
不过有盾车防御,加上护城河被填,拒马桩、鹿角被清理,飞奔的左军降卒很快就冲到城墙下,架起飞桥,铺上木板,竖起登城梯,如同蚂蚁一样向城上攀爬。
城头上,滚石檑木如雨点般落下,沸腾的金汁,热油被士卒用铁勺泼洒下来,左军降卒顿时惨叫连连。
马蛟麟指挥着士卒,用滚木砸攀爬的左军,将一个个士卒砸下云梯。
左军士卒喊的虽凶,可是顺着梯子攀爬的人其实不多,所以城上的守军,还能守住。
这时在左军降卒接近城墙,吸引守军的注意力后,王得仁领这三千魏武军士卒已经到了护城河边上。
“丙丁两部,压制两侧城头,甲部杀手队,随我直冲缺口!”王得仁拔出战刀,扭头过来一声怒吼,然后便领着千余黑甲兵,继续前冲。
剩下两千人马,则向两侧分开,站在垮塌处的两侧,火铳手列成三排,抬铳压制城头。
“砰砰砰”的铳声中,近千枚弹丸击中城墙,打得烟尘飞溅,让守军士卒不敢抬头。
这时两侧被火铳轰击压制,王得仁领着一千人,顶着盾牌,来到城墙垮塌造成的斜坡下,开始往上攀爬。
高义仠站在垮塌右侧的城墙上,往下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黑甲兵,顶着向龟甲一样的盾牌,攀爬上来!
“快,火罐砸,火铳手,阻止他们!”高义仠惊得一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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