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靳被陷害的事有关联。”
“确实。”鹿鸣点点头,表示认同,“可是,他当时为什么要出现在荒漠林?出现了又什么也没做?”
靳枫沉思半晌,双手捧住她的脸:“也许,他是要来杀我,因为你出现,拍照发出声响,他来不及下手,所以跑了。”
“……”鹿鸣脊背冒冷汗,脑海里又冒出个疑问,“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这张照片的?我一直不在国内,也很少在网上发私人照片。”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张小松没有直接说出绞杀榕是谁,这条线索断了。我让应龙去排查所有接触过这张照片的人,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这个人。”
“那昆二爷呢?你能找到他吗?如果找到他,就能知道订做黄花梨木昆仑座的人是谁。”
“需要时间,昆二爷像个隐士,可能躲在深山老林某个角落里,长年看不到人,除非他主动来找你。这些事你不用管,给你妈打个电话吧。”
鹿鸣瞬间坐直,从他身上滑下来,坐到旁边副驾座上。
他们两个忘我投入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一次,她不敢接,他竟然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差点忘了要打回去。
铃声响了好几下才接通,没有想象中那种暴跳如雷的声音,却出奇地平静:
“呦呦,你在忙吗?打了你好几次电话都不接。”
“妈妈,我……”
“你不用再骗我了,我知道你已经回国。玉仑河,三月二十六号,中小学森林消防安全教育日,摄影展,雪域之王,绿色战神……这些我都看到了。那个昆伦,就是靳枫吧?”
“是的。”
鹿鸣不知为何,竟然松了一口气。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言,这种事情总让她疲惫不堪。
从今以后,她要真实地活着。
电话里许久没再传来声音,这种寂静,隔着电话线,也让她感觉到不安。
“妈妈,你还在听电话吗?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不用解释,我今天必须看到你人,你如果忙,没空回北京,我现在就去玉仑河找你。”
“不不不,我有空,我马上订机票回北京。”
“那好,有话我们见面再说。”
“……”鹿鸣“再见”都还没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
她电话打完,靳枫已经用手机给她订好了机票。
“下午六点的航班,行李都在车上,现在去张小雄病房拿包。还有点时间,我们去买点东西,我再送你去机场。”
鹿鸣倾身去看他的手机,“你订了两张?”
她又惊又喜,也很紧张。
他们回到张小雄的病房,他已经醒了,哭得泪流满面。
应龙坐在床旁边一张靠背椅上,起身抽了一抽纸巾递给他,又坐回去。
“你别太难过,要怪只能就怪我,是我太心急。如果我不出现,也许他真的同意跟你回去自首。”
“不,”张小雄抹掉眼泪,声音平稳下来,“小松一直没有同意跟我回去。我也是骗他的,我跟他说,只要他告诉我绞杀榕是谁,让他把手中的照片转交给我,我就给他准备一笔钱,让他去云南。”
靳枫和鹿鸣进来,他们两个谈话没有停止。
“三哥让我有了小松的下落,就给他电话,我去昆仑山垭口见他的时候,犹豫了,没有给三哥打电话。”
张小雄背靠着床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转头看向靳枫。
“三哥,小松的事情,我没有尽到全力,线索在他这里断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下半辈子,我不会再做别的,我就留在消防队,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为什么要罚你?”靳枫拉着鹿鸣在床沿坐下来,“我之前就说过,你想走,没问题,消除别人对你的偏见,随时可以走。现在你可以堂堂正正地离开。不需要因为内疚留下来。”
“不是,”张小雄想坐起来,无奈伤口剧痛,又躺了回去,“小松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我害的。如果我没有走错路,家具店就不会亏损,欠下一堆债,他也不会被孙东启盯上。”
张小雄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话,一想到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活活被黄沙掩埋,心就钝痛不已。
“在消防队,我们做的事是最辛苦的,赚的钱是最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感觉以前像在地狱里,很煎熬,现在虽然没有天堂的感觉,但心里很平静,像在修行。三哥,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重生的机会,我不是因为内疚留下,而是真心想留下来。”
张小雄看起来很疲惫,说话有气无力。
“那好,别再胡思乱想,先把伤养好。”靳枫让他扶着他躺下来。
张小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