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指腹带来的摩.挲感燎起看不见的细小火星,点燃了闻萤的脸,烧红一片。
她闭上眼睛。
这样就对了,他答应下来,那么她对郁素也不算撒谎。
“唉,你那天就这么跑来,害我被人问了好久。”闻萤轻声抱怨,想听他会说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说,眼睛追着自己的手。
他手指触到锁.骨,她不自觉抖了下,像是想要掩盖这种局促,没话找话地说:“算了,你肯帮我忙,我其实求之……”
嘘。
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林谨承把手指放在闻萤的嘴唇上,封堵她的话。
他邃目幽凉,像井水闪过涔涔冷光。
闻萤动弹不得。
那手指划过下颌,到脖颈,像爬走一列蚂蚁,泛起密实的痒。
她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如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
闻萤有个习惯,一紧张就想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此刻她神经紧紧绷着,忽然感到他张开五指松松握住了她的脖子。
脑袋炸开一刹。
“林、林谨……”
林谨承皱眉,闪电一样迅疾地低下头,似乎要咬住她的颈项。
却始终隔着一厘米,呼出的气流拍打她的皮肤,切断她的声音。
闻萤心脏狂跳,瞳孔撑大了几分,像濒死之人目睹铡刀的寒芒。
*
回教室的路上,闻萤提起郁素计划国庆假期去海边露营一晚,说什么毕业前一定要有场最后的狂欢。
“可是那样会不会耽误复习?”一边问着,她转动脖子,先前被他握住的感觉还未消散。
“不耽误。”
“真的吗?”
“人总不能一直压抑着。”林谨承笑了下,看向脚下的石板缝隙,“偶尔的放纵很必要,你可以试试。”
闻萤一路垂着头,不情不愿地跟在林谨承身后。
她眼皮酸涩,还有些睁不开,脑袋昏沉沉。昨晚哭得实在太凶,却没有丝毫发泄的畅快,心底巨石压下似的郁闷。
回想赵姝萍把她往外赶的架势,那声音,那表情,没开半点玩笑。
以往她们母女吵架,起码冷战一星期,这次那么快讲和,赵姝萍怕是得意极了。不过出乎闻萤意料,她不在家,是石磊开的门,说他昨晚回来家里就没人。
“你妈说她心情差,找朋友谈心去了。”石磊神色怏怏,打着哈欠埋怨,“去饭店上个班心都野了,大晚上的还找朋友谈心?什么狗屁朋友……”
闻萤拊掌庆幸,拿了书包飞快开溜。
*
到了学校,闻萤发现大家都被赶到走廊上。原来是老王推陈出新,祭出“按月考名次排座位”的终极大招。早读铃响后,他表情端肃地站教室前门,庄重撑开班级月考排名表,沉声诵念人名,被叫到的进去挑选座位。
人人安静等待,像一只只挨宰的羔羊。
表情倒是对比鲜明,排前的无所畏惧,排后的黯然神伤。
闻萤早没了当初的激动,握紧郁素的手,哀嚎:“素素啊,人家还想和你同桌嘛。”
“放心,我到时候选倒数几排,没人会抢,轮到你就直接过来。”郁素大力回握,不住宽她的心。
“唉。”闻萤点头,只怪成绩不争气,和郁素隔了十几人。
羔羊们依次步入,坐到新的格子里,眼里点燃期许的光。
走廊上的人慢慢变少,快叫到郁素的时候,闻萤忽然看到方沐海还趴在阳台上,悠哉游哉地抖腿。
他不是都考到年级前三百了吗?
早该挑好座位了,怎么回事?
“郁素。”
随着老王雄浑的一声,闻萤为之一振。再没空计较方沐海,她眼巴巴盯着郁素走进教室。
郁素选了倒数第二排的靠窗座位,坐下后冲闻萤招手。
闻萤朝她露出苦笑,然后双手合十,目光牢牢钉住每一个进教室的人,拼命祈祷老天听到她微小的心愿。
四……三……二。
郁素身边的位子还空着,闻萤听到最后一个排前面的名字,已经止不住地笑起来,转身对好友比了个“OK”的手势。
十拿九稳了。
然而当那个瘦瘦高高的眼镜男生径直坐到郁素身边,闻萤目瞪口呆,快惊掉下巴。
郁素同样不可置信地盯向对方,目光锐利如金刚钻,像要凿穿他的心思。可惜那男生面部神经失灵,坐下后拿出英语书,毫无表情,始终没理会郁素。
终于轮到闻萤。
她泄气得像只被扎破的轮胎,直接选了以前最后一排的位子,一坐下就趴在桌上,把头埋入手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