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才是。
永延宫中,安如锦吃力地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慢慢扶着案几来回地走。她现在已经七个月的身孕,腹部沉重,脚也开始浮肿起来。
所以她每天都要逼着自己走一走,活动身子。陈太医说她腹中的孩子胎位不对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所以最好也要每日让胎儿再恢复正常位置。
对于妇人生产,国朝上下都没有什么高深的经验,很多事都是听天由命,不到最后一刻,无法断母子平安。
不过安如锦心性坚韧,虽然沦落到这个境地却也每日尽量让自己振作。不过她身边再无贴身的宫女内侍,很多时候都是要自己亲力亲为。
因为她的获罪,靳诚和元晋都被贬入内务府二十司中做小小的从六品太监。更不用提秋荷和青萍等。
安如锦慢慢走着,脚的浮肿让她每一步走得都似千万根针在扎着,麻痒难当。不一会,她咬牙坚持,一直走到头微微冒出了汗,这才走到床边半躺着,开始给孩子缝制衣衫。
她女工并不算好,不过一针一线却缝得规规矩矩,十分细密。
内侍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嘟哝:“娘娘,碳没了。”
安如锦头也不抬,淡淡道:“三天前不是买了吗?”
内侍眼咕噜转了下,道:“是买了,不过都用没了。”
安如锦看了一眼早就凉透了的炭盆,似笑非笑:“卢公公五十两碳钱三天就用完了,想是每日都拿碳下饭吃的。”
那叫做卢公公的一听,满脸怒气:“娘娘这么说是在污蔑奴婢!整个永延宫多大啊,一点点碳一会就用完了。再者,这时节多冷啊,这分一点,那边讨一点,早就没了。”
安如锦听着他咒骂,只是不语。
卢公公说得口干舌燥,看见她不吭声,只能悻悻道:“没有碳,娘娘晚上睡觉冷了怎么办?奴婢也是为了娘娘和腹中的孩子着想。”
“啪”的一声,安如锦柳眉竖起,冷笑:“既然如此就谢谢卢公公了。本宫到时候上折子会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赞卢公公的忠心的。”
卢公公一听脸色极其难看。安如锦不看他,冷笑:“卢公公不要不服气。母凭子贵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虽然本宫铁定是要被贬的。但是如果在本宫还未生下孩子前,谁让本宫不痛快,本宫就让谁不好过。”
卢公公急忙一改方才的嚣张,立刻道:“娘娘息怒。许是管炭的太监弄错了。奴婢再去看看,定不会委屈了娘娘和腹中的龙子。”
他说完擦着冷汗下去。
安如锦等他下去,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圈禁在永延宫中,她若不是有孩子,早就由主变成奴。这些拜高踩低的奴才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她敲骨吸髓,榨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她沉得住心气,早就落入他们的股掌之中。
可是她还能撑多久?
她抚摸着腹中的孩子,眉心的忧愁再也遮掩不住。
……
夜又一次降临,这一次似乎比平日来得更早一些。
安如锦睡到半夜,忽然听得“哐哐哐”几声悠长又急促的钟声传来。她猛地惊醒过来,小腹中,胎儿也被惊醒,重重踢了她一脚。
安如锦痛得脸色发白,不由捂住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