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太医战战兢兢,大冬天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萧应禛面色很严肃,沉冷怒道:“什么病因都没有查出来,拿肝火旺盛来欺瞒朕?若是肝火旺盛她会病了?分明是你等不尽心……”
“皇上……”他的身后传来柔柔的声音。
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萧应禛不自然地回头。帷帐处,她悄悄立着,长发及膝,面容温柔。
那一瞬间的容色,令他都忘了方才在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众人已退下。安如锦走来欲行礼,萧应禛这才醒悟过来似的扶起她来。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自是不必细说。
萧应禛握住她冰凉的手,忽然收起恍惚之色,愠怒;“你还病着还不赶紧进去?”
安如锦却是不动。她定定看着交握的双手,忽然一颗两颗……泪滴下,似要灼烫了他的手。
萧应禛惊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紧张起来,急忙扶着她进了寝殿。他要喊人,安如锦已捂住了他的嘴。
萧应禛愣了下。
安如锦面上微红:“臣妾没有病。”
萧应禛愣住:“没有病那是什么病?”
安如锦“噗嗤”笑出声来。她看着他皱眉的俊脸,忍不住道:“心病。”
“皇上得了一种想来又不想让臣妾知道的病。臣妾就得了一种想要见皇上又不想去找皇上的病。”
她说完脸上已红了一片。
萧应禛恍然大悟。
实则,她早就原谅了他。在靳诚到御书房大闹时,在她深夜看见他时……在她听见他为她担忧时。
情到深处无怨由。明明知道,这一条路她走得如履薄冰,可是还是想走下去试试。
明明知道,一切只是虚妄……
停了的泪又一次滚落,萧应禛看她又哭又笑,不由将她搂入怀中。
他轻声叹息:“如锦,如锦……你不明白……”
她哭得越发凶了:“臣妾怎么不明白?臣妾明白皇上的苦处,兰妃怎么能丢开?皇上若是那等无情之人,臣妾怎么会一路追随皇上?”
“可是皇上……如锦不希望皇上那么辛苦……”
背负了天下,还要在背负不属于他的负罪。
她畅快地哭了出来,心里的话统统都说了出来。往日来不及说的,不敢说的,隐忍在心中俱说了出来。
萧应禛越听越是动容。
他不知她心中藏了这么多话,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他不知道从前那谦卑守礼的女官原来在他身边是这么明白他。
她明白他的辛苦,执着。她明白他的梦。
……
第二日,皇上亲自去永延宫探病并留寝的消息飞遍了宫中。
中宫中,皇后正在品茶。她听着内侍的禀报,眸色微闪,淡淡道:“下去吧。派人替本宫送一些补品去永延宫,就说本宫希望静妃能好好养病,早日痊愈。”
内侍领命而去。
皇后说完,对身边的女官道:“前日陈婕妤不是说要过来品上好的云雾茶?去替本宫请一请。”
女官柔顺应了,恭敬退了下去。
皇后看着略显空荡荡的殿中,眼中冷色沉沉。
这个冬天真的是太冷清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