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忙忙地跑到大礼堂,这时候礼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光学生就有两千多,还有来参加典礼的家属,专门有一个家属区。
毕业典礼,尤其是大学的毕业典礼,在欧美国家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或者说神圣的传统。最早的大学,是欧洲在中世纪时候在修道院或者各大教区设立的学校。教什么呢?我们中国有四书五经六艺,他们也差不多,主要是语法,修辞,逻辑,算术,几何什么的。如果有学生决定今后要成为一名教师,学校要举行考试,通过的话,就要穿上僧侣的长袍,还要办一场有葡萄酒的盛宴,这就是毕业典礼仪式的雏形。要说传统,这传统已经有700多年了。
不错,僧袍就是最早的学位服。不过那时候没那么多颜色,通常较为朴素。直到1222年牛津会议,有个叫Stephen Langton的家伙提出所有教士都应该穿一种叫cappa clausa的套在袍子外面的长披肩。很快新建的大学都采用了这一设计,于是这就成为了学位服的标志。差不多100年后,科因布拉大学要求本硕博学生都要穿纯色长袍。到了都铎王朝,牛津和剑桥都把此款式作为了学位服的标准。后来为了舒适度,外套逐步被摈弃,而长袍被保留了下来。到19世纪晚期,开始用特定颜色来代表不同学术领域,后来代表不同的学位等级。
英国人打官司都穿长袍,看来一直都好这口。
龙镇海没见过,是因为中国直到1994年才颁布《关于推荐使用学位服的通知》,而到各大学开始普及,已经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嘛,你随便去个大学,花10块钱就能租一套。
虽然不太了解毕业典礼在欧美人心中的地位,但不知怎么地,龙镇海对这个礼堂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是一个典型的苏式建筑,威严恢弘,中部的哥特式尖顶有近百米高,入口处高大的多立克柱式透露出强烈的庄重肃穆之意。类似的苏式建筑在国内的北京、上海等地有不少,比如北京展览馆,军事博物馆,上海展览中心等。
就在这个礼堂里面,曾经诞生了那句著名的:
“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龙镇海不是建筑专业出身,只能本能的感觉这建筑很熟悉,好像从小就见过。里面很多曾经的社会主义符号,比如红旗,斧头镰刀等等,有的抹去了,有的依稀还在。不过伟人的身影,却一直萦绕在龙镇海的心头。
“这里,见证了历史。”
他自言自语道。
奥嘉和维塔沙坐到国际贸易系的位置去了,龙镇海在家属那一片待着。位子早没了,他就站在窗台旁边,靠在墙上。
此时的主席台上,校长和各系主任、导师已经穿好礼服就坐。校长一身红袍,戴着红帽子,在一堆红黑两色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这样子的校长龙镇海从来没见过,他只听说过西方有红衣主教,莫非也差不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礼堂里响起一阵铃铛的声音,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几乎鸦雀无声。不一会,典礼的主持人走上台前,宣布1998届的毕业典礼开始。接下来就是校长讲话。
这程序跟国内的高校会议基本如出一辙,龙镇海觉得并无新意,索然无味。不过接下来校长的发言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老先生言语诙谐,经常插科打诨,惹得下面不时响起阵阵笑声。这场景,倒是比国内轻松许多。
但是在校长即将结束发言时,他还是正色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今天的俄罗斯,正在经历民族的劫难。这场劫难,不仅是俄罗斯民族,甚至是整个斯拉夫民族的。所以,你们,有一副很重的担子。”
听完这话,礼堂里有人喊了一句:“我们要列宁,我们要斯大林,我们不要叶利钦!”
有人笑,有人鼓掌。
校长安之若素,平静而恬淡。
“这年头,就算有人说需要沙皇,我也不会感到奇怪的。”他看着下面一张张发出笑声的面孔,接着说:“我们不是需要谁,我们需要的是团结,还有努力。”
整个礼堂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为校长的话叫好,龙镇海也鼓掌助兴。
“不愧是莫斯科大学的校长,风度不错。”
接下来就是给每个毕业生颁发证书的仪式,这也是整个典礼的高潮。龙镇海赶紧拿出相机。准备捕捉奥嘉和维塔沙上去的瞬间。
没想到家属席上的人都站起来了,个个都举着相机。俄罗斯人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的,龙镇海在他们面前都只能算个中等身材,他只好往后退了退,好站得高些。
这时候家属席有人在小声训斥着。
“急什么!先是博士生上去!”
“就是!急什么!都坐下来!有点规矩!”
只见一个穿黑红相间博士袍的学生走到校长面前,朝校长鞠躬示意,校长递给他一张装帧精美的卷筒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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