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气氛好像有点沉闷。
“怎么了这是?”龙镇海心想。
“来!龙!坐这儿!”马卡洛夫看到龙镇海,难得露出笑脸。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这儿!累坏了吧?”
“没事!不累!”龙镇海坐下来,把包放下。
“来!先喝点水!”
龙镇海也渴了,看到茶几上就放着一杯水,赶紧拿起来喝了一大口。谢列金和尤金相视一笑,看来厂长还是心疼这个准女婿。
“厂长,叫我来什么事?”龙镇海喝完水,直接问马卡洛夫。
马卡洛夫用拐杖敲了一下地板。
“我们出去走走吧!吹吹海风!”
“啊?!”
龙镇海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谢列金和尤金已经站起身,他们想过来扶老厂长,马卡洛夫正使劲撑着拐杖,试图站起来,龙镇海赶紧扶过去扶他。
“您,您慢点,不急,不急!”
四个人来到屋外的花园里,边走边聊。花园不大,但是能走到海边防波堤后的一条小路。马卡洛夫拐杖一伸,几个人就往那走去。
龙镇海走在马卡洛夫旁边,一肚子雾水,不知道老头搞什么鬼。
“龙,你现在肯定很想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对吧?”马卡洛夫打破了沉默,但是头一直朝前看。
“嗯…是啊!”龙镇海心想,这不明知故问吗。
“尤里,你对他说吧。”马卡洛夫继续走在前,仿佛心无旁骛一般。
尤金拍了拍龙镇海的肩膀,边走边说。
“龙组长,瓦良格的图纸,我们还有一套。按厂长的意思,都给你们。”
“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龙镇海突然怔在那里,其他人还朝前走呢。
尤金停下来,示意他跟上去。龙镇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尤金跟前,再三核实自己刚在是不是在梦境。
“真的还有一套?您,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您看我像在说谎吗?”尤金笑着说。
“哈哈,龙!一看你就没在船厂干过!”谢列金哈哈大笑,过来搂着龙镇海的肩膀,三个人就这么一排,跟在马卡洛夫的后面。
“造船的时候,施工图纸要在现场看的,有时候很多图纸会被翻烂掉,所以我们通常都会加印一份备着。有些关键部位,甚至会加印好几份。”谢列金解释说,“这多印的一份,厂里一直留着,不过没有归档,放的地方也不一样。”
“奥…原来是这样。”龙镇海明白了,他也忽然领会到马卡洛夫要出来说话的原因。
这时候马卡洛夫已经走到岸边的一片礁石群上,路在这里就断了。他坐在一块礁石上,休息休息。
龙镇海走到他跟前:“您是怕被窃听,所以才要我们出来?”
“是啊!”马卡洛夫面露笑容,“我在船厂干了三十多年,也跟克格勃打了三十年的交道,我知道他们的手段。还是出来比较保险。”
龙镇海非常佩服老厂长缜密的思维。这里海风很大,呼呼地吹,天上还有高鸣盘旋的海鸥,海浪不停地拍打着礁石,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吼声。就算有人在这里放窃听器,估计什么也听不到。
“我已经让谢列金主任暗地里核查过,没有遗漏,你放心吧。”马卡洛夫说,“尽快把它们运走,一定要保密。”
“龙!我们商量过了,先用厂里的车运,一次只能一车,这样别人不会发现。”尤金说,“你们派警卫跟着,直接送到基辅,再由你们的飞机运走。”
龙镇海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我们要准备多少钱?”
“钱?”尤金一楞,“不用,一分都不用。”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马卡洛夫发话了,“你们已经付了买图纸的钱,按道理我们就应该给你们完整的图纸,可是因为我们的原因出了差错,补给你们是应该的,要什么钱。”
这时候,谢列金走过来,对龙镇海说:“这图纸,是船厂的秘密,外人都不知道。本来,老厂长是想如果有一天苏联能够恢复到从前,这图纸还能用上。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永远也不可能了。所以,别辜负老厂长的好意,一定要发挥它们的价值。”
龙镇海知道谢列金这话的意思。他看了看谢列金,又转过来朝马卡洛夫望去,当他的目光触碰到老厂长慈祥而又满怀期待的眼神,心里的责任感顿时油然而生。
“我知道,我保证!”
晚上12点多,陈可法已经在酒店里呼呼睡下。这几天陪着国内的专家在盯着瓦良格的修理进度,自己也趁这机会多学学船舶建造的知识。吃完晚饭就看书,实在太累,11点就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突然,床头柜的电话响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可法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喂?!谁啊?”
他以为是前台打错了。
“是我!准备开门!”
“组,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