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经济不太景气,受去年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全世界的航运和相关产业都在萎缩,能有个大活,正是求之不得呢。
“镇海,这会不会是对方故意抬价的手段?”徐小平是商人,对这种事比较敏感,“先把事说得很困难,然后再要个高价?你觉得呢?”
龙镇海不太同意:“不太像,对方说得蛮专业的。那几片海域的具体情况,我确实不太清楚,因为没有去过,不过不会有什么根本性的差异。尤其是过了达达尼尔海峡到爱琴海的那片海域,都是狭窄水域,拖这么大一艘船,的确风险很大。”
徐小平不懂航海,所以这方面都交由龙镇海判断。既然存在如此之大的风险,那看来这事决不能等闲视之。
“那你看,这事怎么解决?”
“徐总,我估计您得找趟司令员。”
“司令员?”
“对!”龙镇海说,“首先,他得找到中船集团那边,让一些远海航行经验丰富,尤其是经常跑希腊和土耳其航线的老把式来出出招;第二,走哪条线回来,估计他得提前筹划了。”
挂了电话,徐小平没有马上回会议室,而是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直到谭华出来找他,才跟他一起回去了。
结束例会,徐小平让谭华留下来,交代他几件事:“这几天工作你来主持,我还得去趟北京。”
“又是瓦良格的事啊?”谭华转了转手中的笔,“不是已经买下来了,就等着往回拖吗?”
“拖才麻烦呢!我先跟北京那边联系一下,最快的话,明天一早走。”徐小平说,“对了,最近你要关注股市和汇市,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跟我说!”
“怎么?您觉得去年的事,今年还会重演?”
徐小平喃喃地回了一句:“那帮家伙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
晚上徐小平给贺副司令员打了个电话,说了龙镇海了解到的情况,以及要来北京当面协商的想法,司令员听了半天,啥也没说,最后只是简短地回了一句:“我安排一下,你后天下午来。”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司令员不急吗?
嗨!这领导的思路,有时候真是摸不透,也好,自己明天在公司再盯上一天。
第三天下午3点,徐小平准时到了司令员办公室。房间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个小圆桌,四周放了好几把椅子。
司令员正靠在椅子上打盹,秘书事先得到通知,没敲门就让徐小平进去了。
尽管徐小平很小心,轻手轻脚的,司令员还是醒了。他一看到徐小平,马上扶着椅背站了起来。他先伸了个懒腰,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很神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做的茶叶罐来。
“来来来,尝尝我这个明前的龙井,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都舍不得给!”
“明前龙井?”徐小平知道,那可是绿茶中的上品,市面上很难买到,就算你去了杭州,也不一定能觅得踪迹。坊间都传闻这都是特供中央,难不成是真的?
“哟!劳您破费!”徐小平笑笑,“在香港平时都喝乌龙,我还真是很想喝点绿茶。”
“也是我一个老部下送我的。巧了,他老家就是龙井的。”贺副司令员拿了四个茶杯,放在小圆桌上。看来,有口福的不止徐小平一个人。
“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谁?”徐小平不明白,原来还有别人一起?
“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喝了一会茶,秘书就在外面敲门。
“首长!唐厂长到了!”
“进来!”
秘书推开门,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个挺高,也挺健硕。另一个穿着灰色的夹克衫,拿着一个公文包,戴着眼镜,看上去满文气的。
“来,我来介绍一下!”贺副司令员指着为首的大个子说:“这是大连造船厂的唐士源副厂长!”
“您好!幸会!”
“徐总!幸会!”
“这是交通部海事局的洪局长,论拖船,他可是行家!”
“是吗?!哎呀!幸会幸会!”徐小平一听是拖船专家,精神马上就来了。和两人一一握手后,几个人赶紧坐下来商量正事。
秘书给四个杯子倒好开水,就出去了。贺副司令员端起杯子就说:
“洪局长!先说说你的课题吧?!”
“好!”洪局长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叠材料,准备汇报。
“课题?!”徐小平纳了闷了,大老远跑过来,听什么课题?司令员糊涂了吧?
贺副司令员抿了一口茶,似乎看出来对面徐小平的心思。没等洪局长说话呢,他先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徐老板,你以为这几年你忙着买瓦良格,我就在一边,看热闹吗?”
嗯…啊?
徐小平张着嘴巴,压根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