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于我像亲人,很重要的。”
墨琚终是准了她回将军府。且还派了得力又稳重的侍卫护送她回府。
到得阔别已久的将军府门前,小兮扶她下马车。瞧着她一脸的怜悯,满口的唉声叹气,她难受的紧:“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也值得你这样。”
小兮谨慎地看她一眼,蠕了蠕唇,欲言又止。这性子也不知像了谁。
“跟了我五年多,我的利落干脆一点也没学到手。有话但说来。”容安头疼状。
小兮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先生你自打进宫做了什么劳什子大司乐,这身上的伤就没断过,还好意思说。这要是让将军看见,不定怎么心疼呢。”
容安双腿颤了一颤,嘴角一抽:“心疼我?你用错词了。小兮。”
“先生你当局者迷罢了。”小兮斜了她一眼,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摇摇头,一声叹,道:“先生那封信寄出去以后,一直不曾收到回信,可知是为什么?”
那封信。自然是事关褚移同章家小姐的人生大事的那封信。信寄出去后次日她就被李箬打得皮开肉绽骨头断,一直就没能回府,也就没有收到褚移只言片语。本以为是小兮没办法传递信件给她,原来是褚移不曾回信。
心头不知为何,一阵凉意,灌了冰水似的凉。
“为什么?”明知道小兮正是要跟她表一表原委,她还是忍不住等不及问回去。
小兮前后左右做贼似的瞧了一圈,见空旷的将军府唯她二人,才附耳过来小声:“因为将军他亲自回来了。”
“啊?”
容安僵在当场。可想而知她受到的惊吓刺激会有多大。
小兮没看见似的,依然顾我的滔滔不绝:“先生你也觉得不敢置信吧?也不知先生你信中究竟是如何说的,竟惹得将军生了那样大的气,千里迢迢,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偷偷潜回来,要找你要说法。唉,可王上有令,厉州秩序未恢复,将军就不能回朝,将军那晚本来是要冒更大的险去宫里找先生的,被陈侍卫死死拦下,才没有去成。”
容安口中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哦。他没能见着我,定然很气愤吧。”
“本来奴婢以为将军是被你的信气着了,可听说你出事以后,将军急得脸色都变了,任奴婢是个心性愚钝的,也瞧得出将军待先生你不同寻常了。那天晚上,是忠心耿耿的陈侍卫把将军灌醉了,又给他灌了一碗助睡眠的药,才带出城的,不然这事不能善了。”
脑子里烧糨糊似的糊涂成一团。褚移回来是为了什么,容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时一心里想的只是褚移人回来了,哪怕是向她问罪,她却没能见到他。这就好比你在春天的沙漠里种下一粒种子,然后祈盼着一场雨能浇灌它,使它生根发芽。雨如期而至,却独独没有下到这一片沙漠里。命运要使一颗种子干涸而失去生的机会,就是一场雨这么简单。
褚移就是她的那一场关系到生死的雨水。她唯一的亲人。
容安几乎要瘫倒。
小兮扶着她往她的蜗牛壳走,边走边愤愤不平:“先生的腿竟伤得这样重么?休养了这么些日子,还是不能站起来利索走路!宫里那些人的心,可真是狠!真要是把人打残了,可叫人怎么活下去啊。先生……先生这脸已经是这样了,再要是保不住腿……”说着竟啪嗒啪嗒掉下眼泪来。
小兮哪里都好,活计好,手脚麻利,性子也活泼,且够忠心,唯嘴巴说话有时不过脑子,常常瞬间就让人跳戏。今日这戏跳的,从一段悲苦的伤情里头,直接跳到了另一段更悲苦的戏里头。伤情加伤心,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是一加一大于二。
容安直接软倒在小兮身上,既是她的嘴巴犯下的错,只好带累她将自己弄回房间。
连拖带扛,小兮总算将容安弄回了房间。久违的窝,久违的床,气息都是自己的。墨琚的揽微殿再好,在容安心里也及不上将军府里这幽静的几间斗室。
所谓心之安处乃吾家,大概就是这样了。
身子沾到自己的床,自己的被褥,由内而外瞬间舒畅,连脑子也清明起来。
小兮着急忙慌的要去给容安倒茶水做晚饭,容安一把扯住她衣袖,急切道:“小兮,你见到的褚移,他好不好?有没有比以前更瘦了?有没有在战场上受过伤?”
小兮好笑的瞧着容安:“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咱们将军打从十岁上战场,什么时候吃过败仗?什么时候受过伤?”
那都是谣言。
前些时候为了想让她上战场去陪他就败过。虽然是故意的,可也是败了。
他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从不让人看见他的伤处罢了。维持一个战神的名声,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承受的忍耐力。忍得住寂寞,受得住刀枪。
小兮她自然不知道也不懂这些。
容安松了她的衣袖:“饿了,去帮我拿饭菜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