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姐姐,这等事有损女儿家清白,那人虽是个阉人,可到底……不若姐姐无关人等都遣出殿去,让她私下说可好?”
“妹妹办事稳妥,就按妹妹说得办。”
“那臣妾也告退。”
简宁起身福身,皇后急了,“妹妹可别走啊!”
这要走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妹妹贵为皇子生母,又是见证人,自不是无关人等。本宫信得过你,妹妹便留下与本宫一起听一听吧。”
“如此……”
简宁故作犹豫,过了几息后才点点头,“那妹妹就陪着姐姐听听吧。”
“这就对了。”
待人都走了,皇后便道:“这下你能说了吧?”
月娘下意识地看简宁,简宁温和地道:“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主,贤良之名无人不晓。你不用害怕,娘娘自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给了月娘一个鼓励的眼神,月娘想想,这事左右今日是不能善了了,便是一咬牙,“砰”的一下,磕了响头,哭着道:“是,是边公公……他,他想与奴婢对食,奴婢不愿……他,他便……娘娘,求皇后娘娘做主啊!”
“你?说谁?”
夏氏呆住了,简宁也故意装傻。
边公公是皇后的人,这事不能由她说出来,不然皇后可要跟自己起膈应了。
皇后是个不错的人,起码到目前为止都对自己很和善。她不想跟这样一个人起什么冲突。不过太监凌辱宫女不是小事,她遇上了也没法回避就是了。
既如此,那处理起来就要费点心思了,得顾忌到皇后的脸面。
“你是说边忠?”
皇后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你刚刚跟着本宫进来的那畜生?!好哇!本宫说他怎么脸色忽然那么难看,畜生,畜生!”
素来温和的夏氏此刻变得很可怕。她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了,唯一还能让她骄傲的就剩下皇后这个体面了。如今体面被人一扫而光,怎能不生气?
夏氏真得很生气!她十五岁嫁给天子,一直未与天子有过亲近;刘瑾当家时,她担惊受怕,日日不得安眠,堂堂一国皇后总看着宦官们的脸色小心地讨着生活。虽不曾有短缺,可这日子却是过得无甚滋味。
那时莫说是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也是不如意。整个内廷都被刘瑾的人把持,好不容易熬死了刘瑾,太后也让她当家了,她已不指望夫君的宠爱,也不指望自己这辈子还能有个孩子。她只指望能将陛下的后宫管好,来日将来自己能有一个好的谥号,在史书留下一个“宽待妃嫔,不骄不嫉”的贤名,这是她如今唯一的乐趣了!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大白天的,自己宫里的人居然对宫女做出这等事?!
饶是好脾气那也是受不了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说话!”
简宁忽然厉声道:“边公公是娘娘宫里的人,他怎会……”
“不要说了,妹妹……”
皇后咬着牙,“刚碧珠来请,这畜生的脸色就不对了,定是他,不会错了!边忠!”
她大喝道:“给本宫滚进来!”
“娘,娘娘……”
边忠哆嗦着进来,直接跪倒在地,“娘娘冤枉啊!奴婢在外面都听见了,这丫头跟奴婢是老乡,奴婢不过关照了她几句,哪里曾想她竟想与奴婢对食!呜呜,奴婢下贱之人,怎敢起这龌龊心思?”
“你还敢狡辩!你,说!是不是他?!”
月娘垂泪,“边公公,你到这时还要狡赖么?”
“你这贱婢!”
边忠骂道:“你马上就能出宫了,以你在紫禁城伺候过贵人的身份回家找个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你何苦来陷害我这苦命的阉人?!是,我是有些家资,可那都是贵人赏的,是我以后用来养老的,我没财富可给你攀比!娘娘……”
“当真是说得好极了。”
简宁忽然冷笑,“你又不是司礼监大太监,月娘何苦要搭上自己一生跟你对食?你是长得英俊?还是有什么才华?”
夏氏的脸色难看极了,一拍桌子道:“还不从实招来!”
“娘娘,冤……”
“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健硕的仆妇从殿外进来。显然,夏氏是有备而来的。想来也是,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是要动刑惩戒的,没见那见仆妇连藤条都带来了么?
“给本宫掌嘴!看他说不说!”
“姐姐,等等……”
夏氏诧异,“妹妹这是?”
简宁摇摇头,“姐姐,这事还须低调处理,还是警戒宫人,这儿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这可是丑闻,若陛下知晓了,对姐姐可不好……”
夏氏一阵感动,握住简宁的手道:“妹妹,你虽恩宠在身,可却从不持宠而娇,对我颇为尊敬,我很是感动。只是法度大于天,这事不能因为本宫身边人就轻轻揭过……来人,给我上撘刑。”
边忠差点吐血了!
就知穆妃不是好东西!一句话,挨耳光直接变撘刑了,这是要他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