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应了一声。
“这位夫人心事重重,定然是无人倾诉,平日里二位可以多多交流,这位夫人心中没了郁结,这身子便可大好。”女大夫说后,从一旁取过宣纸,缓缓的铺平,这才提笔蘸墨。
“大夫,若是这心中郁结无法用语言解开,那该怎么办?”苏酒儿静静地看向女大夫,声音波澜无惊。
顾峰听闻苏酒儿这么说,神色一顿,眉头拧成团。
他一直不知道苏酒儿心中郁结所谓何事,她每日对他笑,似乎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惆怅。
毛笔竖直的悬在宣纸上,女大夫偏头望向苏酒儿,眉头微拧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有些事情,旁人不曾经历过,他们怎么能理解我们心中的苦闷?”苏酒儿微垂着眼帘,倾诉内心的不满,其实她说的也是女大夫心中所想。
湿漉漉的毛笔沾染了墨水,墨水渐渐地在笔尖处凝结成一团水墨。
终究,墨水还是落在了白色的宣纸上,污了那张洁白的纸。
“夫人不曾跟你家相公说,又怎知他不能开解你?”女大夫眉眼弯弯地望向苏酒儿,随即优雅从容的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换了一张宣纸。
“大夫说的是,”苏酒儿忙笑着点点头,“大夫说的是,不知道大夫一会儿还有没有空,我想请大夫一块吃个饭,好好聊聊那些不能言语的事情。”
女大夫意味深长地望着苏酒儿,想了想,点点头,“好。”
屋里也就剩下四五个病人了,顾峰跟着苏酒儿就坐在一旁等候着。
顾峰以为苏酒儿想要跟大夫好好说说病情,只是他一直不解,苏酒儿有什么好郁闷的?
顾峰可不认为苏酒儿是因为赵氏的事情抑郁不已。
等着屋内所有的病人全都离开了,女大夫起身走到苏酒儿面前,从容镇定,“不如我请夫人吃饭?”
“大夫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家客栈就在不远处,在自家吃饭,不要钱的。”苏酒儿笑着开口解释,“咱们边走边说。”
沙台镇说大也不大,经常来女和堂看病的人女大夫早就记得七七八八,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奇怪的夫人。
这夫人身上穿的虽说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不过也是棉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高贵优雅,整个沙台镇也找不出几个有她这般气质的人。
若是真有这样的妇人,女大夫觉得她肯定记忆犹新。
“夫人瞧着眼生。”女大夫笑着望向苏酒儿,轻声开口。
这位夫人好生幸运,有个这般疼爱她的相公,即便是走路,她相公也一直望着她,女大夫这么想着,心中忍不住的羡慕。
这夫妻恩爱,又有什么好愁的,女大夫眉头紧拧着,苏酒儿身子虽然有些羸弱,但肯定能生孩子的。
“我跟相公确实不是沙台镇的,不过是在这儿买了客栈,琢磨着再置办个房子,回头就直接在镇上住下来了。”苏酒儿苍白的小脸挂着一抹浅淡地笑容,心中一直想着别的事情,脚踩在了石子上,踉跄了下。
“小心点!”顾峰慌忙扶住了苏酒儿,见她神色异常,心里忍不住的担忧。
人的心,不过只有拳头大小,若是装了太多的东西,那活着岂不是太累了?
“没事,”苏酒儿觉得顾峰有些大惊小怪了,其实她不知道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顾峰,“没留意。”
苏酒儿觉得只要杀了安泽清,她心里的郁结定然会消失不见。
可是顾峰并不知道苏酒儿的想法,他现在心里一直担心着苏酒儿。
晚饭苏酒儿跟女大夫一块吃,顾峰觉得他在的话那两个人也不方便说话,便出去了。
苏酒儿从容不迫地替女大夫倒了杯水,笑着说道,“一会饭菜才能上来,高小虎的手艺不错,若她是个姑娘家,定然能够牢牢抓住她男人的心,可惜了,他是名男子。”
女大夫忙略欠身从苏酒儿手中接过茶盏,这才坐回原地,微垂着眼帘,望着茶盏中漂浮着的茶叶,羡慕道,“我瞧着那位爷可是将夫人夫人捧在心尖上,夫人还需要抓住那位爷的心?”
苏酒儿浅笑着坐在原地,瞧着女大夫姿势从容的喝茶,眸中闪过一丝惆怅,“谁不希望能一直抓住自家相公的心?”
“夫人就是想太多了,所以才会心有郁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何必一直计较那些,这样过得累。”女大夫说着,品了口茶,“还是今年的新茶好喝。”
“那对男人来说,是旧人好还是新人好呢?”苏酒儿左手托起茶座,意味深长的看向女大夫,“冷大夫,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