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没事,陆总,我可以工作。”刘昆仑说。
“不忙,你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陆刚不由分说,拉着许庆良将刘昆仑拖到洗浴中心,陪他洗澡,陪他上楼躺在休息大厅的角落里唠嗑。
“兄弟,你经历的这些,我也经历过。”陆刚叹了口气,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往事。
“八年前,我那时候还没结婚,有个很相爱的女友,当然不是傲天的妈妈,是另外一个人,我们是纺织厂的同事,后来一起出来创业,她很有能力,很有智慧,我是被她引领着前行的,后来因为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她失踪了,我相信她是被人杀害的,被杀的时候,她……她肚里有我的孩子。”
刘昆仑一凛,没想到陆刚有这样的血海深仇,但是据自己所知,陆刚也正是八年前结的婚,他的儿子陆傲天今年差不多七岁的样子,也就是说,这边陆刚的女朋友被杀,那边陆刚结婚生子,两件事同步进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人生总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得忍啊,不忍又如何,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陆刚这句话和韦康曾经教导刘昆仑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没改。
“仇,一定要报,我等他从监狱出来……”陆刚话没说完,被许庆良阻止了。
“小刘,人死不能复生,你折磨自己没意思,把生活过好,比什么都强,大家都知道你重情重义,是个汉子。”许庆良斟酌一下语言,还是说出最想说的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刘昆仑摇摇头,如果说陆刚是枭雄,那许庆良只是个生意人,脑子里都是利益和权衡,而自己更向往的是书上写的那种春秋时期的侠义故事,对陌生人可以以命相托,受托的侠客也以命相报,人生就是一次畅快淋漓的快意恩仇。
不过自己欠了陆刚很多人情,只顾自己报仇,不想着报恩,也不是大丈夫所为,刘昆仑说道:“陆总,具体什么事儿,您说一下吧。”
陆刚见刘昆仑情绪正常稳定,也就直说了,确实有个*烦,这个麻烦并不是清欠办的活儿,而是邓总指派给陆刚的任务,也是一个很棘手的历史遗留问题,金桥大市场的用地原属物资局,这块地有一个边角在八十年代借给仪表局使用,后来又被仪表局分给职工当成宿舍,两家单位多年诉讼,物资局胜诉,但是被告人占着地方不愿走,仪表局已经不复存在,物资局也撤销了,两家主体都没了,官司还在。
现在大市场地块寸土寸金,这一处占地五百平米的地皮价值不菲,拿回来对外出租,开个银行、移动营业厅什么的,绝对日进斗金,遇上钉子户,法院强制执行都搞不定,就得刘昆仑这样的狠角色出马了。
“软磨硬泡用过了,放火扔蛇也用过了,我是真没招了。”陆刚苦笑道,“要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
“我去处理。”刘昆仑起了身。
钉子户姓魏,原来是仪表局下属光学仪器厂的工人,今年五十多岁,早就下岗,在火车站一带混饭吃,算是恶霸地痞,所以陆刚的那些社会套路对他无效,老魏把家里布置的像铁桶一般,拿砖头把屋门封了,墙上拉着铁丝网,家里自备柴油发电机和盛水的大缸,每天用煤气灶做饭吃,真的像钉子一样楔在这里,他的诉求很简单,大市场五百平米的铺面,外加一套住宅,三百万赔偿,这边到位那边立马就搬。
刘昆仑第一次登门,老魏以礼相待,说刘昆仑我认识你,你没必要来,别以为你杀过几个人就能吓住我,论不要命,你还嫩点。
老魏客气,但老魏养的几条狗就没这么客气了,刘昆仑身上有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寻常畜生见他都不敢出声的,但老魏养的这两条狗不一般,是传说中能对阵狮子的藏獒。
这两只藏獒来历不简单,是老魏从马俊仁哪里买来的名种,个头巨大,加上黑褐色的鬃毛就跟小型狮子一般,已经超出了狗的定义,它们不怕刘昆仑,狂吠不已,把铁链蹦成一条线,老魏这边一松手,刘昆仑就会被撕成碎片。
“小兄弟,别趟这个浑水。”老魏继续好言相劝,但是发现刘昆仑并不是来和自己掰扯的,这小子眼神直勾勾的,也不说话,似乎精神不大正常。
“一。”刘昆仑说了一个字。
“你说啥?”老魏有些不明白。
“二。”刘昆仑继续查数。
“你还给我一二三咋地,我就不信了……”老魏以为刘昆仑在和自己耍狠,但是一秒钟之后他就明白了,刘昆仑在和藏獒说话。
数到三,两头藏獒还在狂吠,刘昆仑是空手来的,没带家伙,他顺手抄起老魏放在案板上的菜刀就冲藏獒去了。
腥臭的狗血溅了老魏一脸,这把菜刀是他很久以前在厂里用工具钢自己打的,尺寸大,头部尖,锋利坚韧,剁骨头好使,打架也很好使,八十年代初菜刀帮横行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规格的玩意。
刘昆仑杀狗很有一套,别看他眼神木讷,动作却异常灵敏,一刀劈在狗头上,狗脑子都溅出来了,接着是缓慢而有力的一刀接一刀,把个獒头卸了下来。
另一只藏獒被同伴的死和血腥味刺激到,不再狂吠,而是不停的前扑,刘昆仑身上沾满了血迹,转向这头藏獒:“一,二。”
老魏这才反应过来,两步跳过去解开了铁链,藏獒飞身跃起,刘昆仑俯身扬手就是一刀,顺着藏獒腹部切开一条大口子,这一刀切的极深,可谓肝肠寸断。
刘昆仑解决了重伤的第二头藏獒,转向老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