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贴身丫鬟鱼儿受辱至死之前的那个眼神,直到如今仍然能够让她在午夜轮回间将她惊醒。
皇宫密道之内,那把穿刺胸口的寒剑,刺骨的冰冷,即使隔着一场轮回她依然会时时心悸。
大燕皇室男子悉数被灭尽,女子虽然有命苟活却活的没有尊严生不如死,这两千多条人命还有皇室的至高无上的尊严,身为大燕的长公主又是皇位的接班人,她……当真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吗?
当真可以吗?为了眼前这场虚无的幸福,她要放弃血海深仇,跟这个温柔却绝情的男子度过余生吗?不可置否锦笙确实需要一个亲生父亲来抚养……
指尖稍微用力,琴弦发出一声悲鸣,放空的思绪立刻被惊醒,她看着从玉葱上面渗透出来的血迹,慢慢滴落到琴身上面,碎成一朵残花。
现在的她还不太确定了,真的已经有些不太确定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隔着一片竹林的远处,一袭黑袍的男子端着刚刚煮好的菜远远的看着这边,碧色的眼眸中满是疼痛和伤感。
他每次想要靠过去的时候,他们中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隔阂阻碍着,最深的那条沟壑是他亲自挖掘出来,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守着这场华而不实的画面都成了施舍。
这个世上最长的距离,不是我爱你你却不知道,而是我爱你你知道,但是当我想要靠过去的时候你却总是后退……
秦歌,能不能自私一回?就当是为我。
………………
长白山上。
姬御已经在长白山上白吃白喝了半个月,自从上一次被师妹轰过来之后,他彻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感,这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坐在山顶上面看积雪,吹冷风,似乎也没有那么想师妹了。
“爹,你在想什么?”锦笙穿着蟒金色的袄子,衣领处滚着一圈绒毛,红着鼻子过来拉姬御的袖子。
姬御弯下腰将肉滚滚的锦笙抱起来,心里嘀咕不知道那个老头给这小子都吃什么了,变得这么圆滚。
“你爹我在看雪,那老头让你下课了?”姬御伸出手给他暖小脸:“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锦笙伸出自己的小拳头:“祖师爷说了,男子汉要不怕冷,笙儿也是男子汉,所以不怕冷。”
姬御打心里开始对慕楚这个人鄙夷:“别听你祖师爷瞎说,小孩子不能冻知道吗?要是冻坏了你娘亲该收拾我了。”
想他当年的时候稍微比锦笙大两岁的样子,就被慕楚这个神经病逼着穿着一件单衣漫山遍野的疯跑,第一次跑完躺在床上两天都没能开口,这哪里是师父?这是从远古来的凶神恶煞!
锦笙歪着脑袋眯眯透亮的眼眸,黑色中夹杂着稍微碧色,眼眸中就像是坠落了星辰一般,好看的醉人。
“可是笙儿是男子汉啊,男子汉就该不怕冷,娘亲以前也说笙儿是个男子汉。”
姬御已经在心里开始唾骂慕楚,但是表面上又要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笙儿是男子汉,但还只能算是一个小男子汉,小男子汉要照顾好自己,没有多久笙儿娘亲就要过来接笙儿了,难道笙儿想要让娘亲担心吗?”
锦笙懂事的摇摇头:“笙儿不想要娘亲担心。”
“嗯乖!这就跟爹回去多穿点衣服知道吗?”姬御抱着锦笙朝着山上房间走去,刚走没几步就看见慕楚负手在身后站在一块山石上面,一派世外高人的模样。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啊?内心燥热出来吹冷风吗?”姬御将锦笙裹得密实在自己的怀里,隔着三步的距离嘲讽。
慕楚头也没有回开口道:“知道你嘴里吐不出什么话来,现在已经胆子肥到可以拿师父开刷了?”
“哎呦!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也是关心师父不是?都二十几年了,您老人家形单影只的徒儿也着急的,什么时候也找个师娘出来也可以纾解纾解不是?”姬御坏笑着看前面翩翩公子。
慕楚没有说话,回应的是一片积雪从姬御头上降落,好在是他轻功不错,顺着风躲了过去,但是这情况也是够呛,他拍了拍怀中的锦笙,朝慕楚叫骂道:“你个为老不尊的,没看见笙儿在我怀里吗?要是少根头发丝看他娘回来怎么收拾你。”
慕楚嘲笑的开口:“你要是连躲开的功力都没有,这魔教宫主乘早不要做了。”
姬御懒得跟他斗嘴:“你到底站在这边干什么来着?是不是昨晚占卜占出了什么?”
慕楚收回视线朝远处绵延的雪山眺望过去,叹息道:“玲珑脊就快要现世了,天下即将大乱……”
闻言,姬御脸色也阴沉下来。(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