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起来。
刘坤心中不快,盯了人群中的老陈头一眼,他方才已经在百姓面前树立了公正严明的形象,此刻怎肯自打嘴巴。无奈之下,只得下令,责罚戴文冲,不但令他跪拜叩首谢罪,还当众打了五十大板。如此,方才平了众人心中怒火。
胡卫清在一旁看得热闹,心中却并不平静。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位知府刘大人,从昨日到现在,除了初见之下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之外,不但言语和气要送自己美婢,今日更是在百姓面前大树形象,为此甚至将手下爱将当众责罚。如此的示好和装模作样,他所求之事必定非同小可。
想到此处,胡卫清心中一凛,再不敢疏忽大意。
“胡大人,胡大人!”
一声呼喊将胡卫清惊醒,回头去看,正是知府刘坤在呼喊自己。
看向他时,只觉他目光流转不定,胡卫清心中暗道,来了!
“胡大人,本官听闻这两位仙长来此盘桓月余,不但降妖除魔,还悬壶济世,本官对仙长最为仰慕。本想着前来拜见一番,只是逆流而上,一路紧赶慢赶,还是缘吝一面。不知大人能否找个知情之人,将仙长事迹告知与我,以解本官心中遗憾?”
胡卫清点了点头,此事不好拒绝。他心中已是有些明白了,这位知府大人不是有事求于仙长,多半便是觊觎仙长之物。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这仙长悬壶济世之事的?
想到此处,他目光微怒,转手去看一旁的黑痣。
果然,见他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黑痣明显有些心虚,微微低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忍着心中怒气,胡卫清将黑痣和刀疤脸叫了过来,低声吩咐几句。二人点头示意,对视一眼,匆匆而去。
临远县衙后堂,刘坤当中而坐,只留下胡卫清和戴文冲分居左右。地上,老陈头将鱼鱼护在身侧,身体微微发抖。
“你二人起来吧,本官不过是有些事情要询问,不必如此拘礼。”
待到二人起身,刘坤仔细的打量老陈头和鱼鱼。虽是平常人家,然而他只扫了几眼就看出不同。
老陈头年龄与他相仿,常年的风吹日晒使得肤色微黑,然而发髻乌黑亮泽,面色红润,就连那皱纹也只有浅浅几条。此时虽是有些畏惧,然而身资体挺拔,看起来竟是比他这个养尊处优的知府大人年轻十岁有余。
再看不过四五岁的鱼鱼,粉雕玉琢,精灵可爱,哪里像似寻常人家儿女。
心中已有计较,刘坤便拉着心惊胆战的老陈头坐下,闲话家常。见老陈头渐渐放松,而后才绕到乔依和夏小胖身上。从开始的相识到后来的分离问的很是详细。
老头初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便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刘坤眼见时机渐渐成熟,装作随口问道:“老陈啊,本官与你年龄相仿,但是本官看你身体康健,想来定是小仙长给你配了什么补药?”
老陈头也没在意,随口答道:“哪里有什么补药,不过是乔小哥给的一点灵液……”
说道此处,老陈头猛地抬头,却似乎忽然醒觉了过来。看向刘坤,却见他神色如常,方才的话似乎只是随口提起,便稍稍放下心来。
胡卫清却是心头一跳,他此时方才明白,这刘坤谋求的就是乔依留下的仙药。是了,看他年老体弱,定是想弄些灵药延年益寿。
刘坤岔开话题再聊几句,便转而引到鱼鱼身上,伸手将鱼鱼唤到身边。
鱼鱼看他面色祥和,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有些害怕,低着头扳着自己的小手指。
刘坤也不着急,唤过丫鬟让他们取些瓜果。有了东西吃,鱼鱼胆子渐渐放大,对他也不那么畏惧了。
逗了她几句,刘坤朝着身边的戴文冲使了个颜色。戴文冲心领神会,将老陈头叫到一旁,随口问些打渔之事。
“鱼鱼,你大哥哥有没有给你什么好吃的?”
鱼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扳着小手指奶声奶气地道:“有啊,大哥哥可疼鱼鱼了。给鱼鱼煮肉肉吃,摘桑葚。对了,对了,还有水水,可好喝了,香香甜甜的,你一定没喝过,鱼鱼每天喝完都要睡好久好久。”
刘坤双眼一亮,强自压下心绪,道:“鱼鱼真乖,不过鱼鱼肯定不知道水水在哪里?”
鱼鱼闻言翘起小脑袋,气鼓鼓地嚷嚷道:“谁说鱼鱼不知道,水水就在爷爷怀中的瓶瓶里。”
“鱼鱼,别乱说话。哪里有什么水水?”
“鱼鱼没有乱说啊,本来就有嘛……”
“哈哈哈,老陈头,你就不要装了,你孙女可是都说了。文冲,动手吧!”
胡卫清连忙上前,劝道:“大人请三思,那小仙长可是法力……”
“本官如何做事,何时轮到你个小小知县来管?来人,请胡大人下去歇息!”
门外抢出几名官兵,一个上前将鱼鱼提在手中,另几名将胡卫清拉了出去。
戴文冲一脚将老陈头踹在地上,几名官兵一拥而上将他押起。戴文冲伸手在他怀中摸索几下,片刻后便取出一只玉瓶交给刘坤。
伴着鱼鱼哭喊声,猖狂的大笑响起,刘坤状若疯癫。
这药便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一旁,老陈头面色涨红、目眦欲裂,趁着几名官兵不注意,猛地挣脱开来,扑向刘坤手中高举的玉瓶。
刘坤连忙躲起,另一侧,戴文冲两部冲了上来,一脚撑在老陈头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噗”,一声闷响。
众人转眼去看,却见老陈头身体滑落桌旁,鬓角血迹直溢。他身体抖了几抖,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那里,尖锐的桌角露了出来。
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