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里,见她如此,便伸手扯了扯她袖子,她却也没心思搭理。
韩风至像是完全没主意到她的反应和表情,将那菜单拿来又斟酌了一回,勾唇道:“我看这初选,姑娘就没必要参加了,我会把你的名字直接添在那终选名单上,也好替你省些工夫。”
花小麦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只听清了前半句话,眉毛登时立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怒气冲冲地扬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参加?县衙出的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凡是芙泽县治下的所有酒楼食肆,都可来一试身手,你以何样理由将我排除在外?你……”
因恼火得紧,她的声音便有些大,引得其他小隔间的人纷纷转过头来朝这边张望。周芸儿却是将那韩风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正要拍手雀跃,转头见花小麦竟在发火,忙在她背上轻轻捶了一下,压低喉咙道:“师傅,错了,错了!这位……这位韩老板,是要让你直接入终选呢!”
啥?花小麦这才反应过来,面上的怒气还来不及敛去,唇角却已上扬,表情看上去实在怪异得紧。
“可……为什么?”她仍旧有点不敢相信,盯牢韩风至的眼睛,“我那小饭馆儿,在芙泽县众多酒楼食肆当中是排不上号的,还是依规矩行事的好,否则,名不正言不准,难免引来旁人置喙,再说……”
“陶知县请我来把关,我想,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韩风至压根儿没耐性听她说完,挥手道,“姑娘在那八珍会上压了我一头,若这名士宴的最终五人名单当中没有你,不仅是个笑话,更是在打我的脸。我这也是在为我自己的名声着想,姑娘大可不必因此而觉得不安。”
他左右四顾,见四面八方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过来,便索性将调门提得高了些,朗声道:“这位姑娘在去年的八珍会上夺了魁首,假使有人不服,不如先回去打量打量自己,是否有参加八珍会的资格。”
这话一出,旁边嘤嘤嗡嗡的议论声霎时间小了不少,会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花小麦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垂下眼皮思忖片刻,对韩风至露出个笑容来:“韩老板莫要这样说,我晓得省城名厨众多,您更是其中佼佼者,去年八珍会上,我也不过是运气好,这才侥幸……”
“不错,如今想来,我亦觉得当时姑娘的运气,确实很好。”韩风至打断了她的话,面色一寒,眸中闪过一道微光。
花小麦心中突地一跳,当即便不知说什么才好。然而转瞬之间,那韩风至却又笑了起来,和颜悦色道:“姑娘用不着紧张,当天发生的一切,前因后果我也算知道了个大概,心中清楚其时种种,与你无关。只不过,输得这样憋屈,我心中委实不甘——我可以让姑娘直接进入五人名单当中,相应的,我也希望姑娘应承我一件事。”
花小麦没接他的话茬,静静抬眼朝他望过去。
“这两日我需得在这会场中帮忙看顾初选的事,大抵后日能得些闲暇,姑娘若不介意,咱们便约好来场比试如何?”
韩风至却也不心急,轻声细语地从口中吐出这句话,语气平淡得就仿佛是在与花小麦商议,晚饭该吃点什么才好。
“你要和我比试?”花小麦没成想他会提出这个要求,眉头不自觉地朝上一挑,面上一片肃然,嗓音也变得沉稳,“有这个必要吗?”
“于姑娘而言,自然无可无不可,但对我来说,这却是我的一桩心病。”韩风至淡笑一声,微微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因为我根本从来就不信我会输。”
花小麦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退,神色和语气愈加冷然:“厨艺比试必然要有个输赢,眼下只得你我二人,匆忙之间,又该去哪里寻个公正的评判?”
韩风至笑容拉大了两分:“姑娘切莫说这外行话才好。你我都非泛泛之辈,同在灶上操作,菜肴一端出来,彼此有多少斤两,孰高孰低,心中便有了数,又何须那些个半吊子,来替你我做甚么评判?”
说到这里,他那双细长的眼睛便是轻轻一眯:“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姑娘也该给我个说法,你肯是不肯?——又或者我换个问法,你敢吗?”
敢不敢?笑话,“敢”字的所有写法,本姑娘都门儿清!
花小麦知道他心中恐怕早存了这等想法,若不应下,他十有八九是不会罢休的,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被韩风至那毫无遮掩的挑衅语气激得斗志陡升,当下便抬了抬下巴,一抿唇角:“既韩老板铁了心要斗,我就勉为其难陪你比划比划,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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