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麦搞不懂花二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得当晚孟郁槐自镖局归来,尚在房后拴马,便迫不及待地跟了过去。
“请咱俩吃饭?”孟某人同样觉得莫名其妙,回过身来,“好端端的,怎么生出这个念头?若是有事需要帮忙,言语一声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中秋附近那几日,咱们恐怕都不得闲,一则你那小饭馆儿得筹划重新开张,二则,镖局接了一笔省城的买卖,正是那几天启程。此番是往蜀地去,我虽不用跟着,却到底得多吩咐两句,免得出纰漏,十有八九,每日得在镖局逗留得晚些。”
这个年代,蜀地是出了名的山林众多,道路难行,一般的镖局轻易是不愿往那边去的,生意一旦接下,报酬往往很丰厚,但与此同时,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大得多。
“我也是这么说啊。”花小麦满心里认同,仰脸冲他一笑,“你和我姐夫不是打小儿的兄弟吗?依我的意思,你得了空便去问他一问,倘若有事需要搭把手的,咱们肯定没二话,但那饭就不吃了吧,说起来都是自家人,哪里用得着如此见外?”
孟郁槐答应一声,唇边也露出一点笑意:“今日见了陶知县,闲聊时,他还曾问起小饭馆儿扩建的事。”
“咦?”花小麦登时睁圆了眼,“陶知县也知道这回事?你跟他说的?”
“唔。”孟某人颔首笑道,“镖局最近与县衙常有往来,我三不五时就要去见他一回。据他说。他夫人是真喜欢小饭馆儿里的菜色,头回来吃了一顿饭,回家之后还一直念念不忘,想到不能常来。便觉得惋惜,我也就顺嘴提了那么一句。我见他知道这事儿仿佛挺乐呵的,直说等开张之后,一定要来瞧瞧。”
花小麦点了点头。
不管那陶知县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肯说出这句话,很大程度。是看在孟郁槐和连顺镖局的面子上。不止是这一件事,当初承办名士宴,若不是连顺镖局推荐,就凭她这乡下的一间小饭馆儿,恐怕连那初选名单,都很难挤进去。
菜肴做得再好又怎么样?在很多情况下,“酒香不怕巷子深”,都只能当做一个美好的愿望。
“谢谢你啊。”她抬头冲孟某人一笑,眨了眨眼。
“谢我?”孟郁槐一挑眉,还想再问。却见她已转过背去。
“别磨蹭,赶紧洗洗手脸,咱们吃饭了!”
撂下这句话,她便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
如花二娘所言,隔壁的关家院子,果然逐渐热闹了起来。
关蓉她爹娘大抵是真的很想尽快将这多病的女儿给嫁出去。送聘礼、请期等一应繁琐事体张罗得飞快,半点不愿拖延,看样子,是真个打算在八月里就把这门亲事办妥。
花小麦每天不大出门,在自家院子里,也曾听见媒子上门过两回,毫不意外地,每一次都将那黄家夸得天花乱坠,那架势就仿佛关蓉能嫁过去,是拣了极大的便宜。
关家二老对这门亲事显然也是满意的。之前好长一段时间在村里抬不起头,最近这一向,腰杆却是终于挺了起来,整日都是笑容满面,不计见了谁。都要将那姓黄的男人夸耀一回,嗓门敞亮,声音大得直冲半空。
“说是腿脚有点不好,可平日里走动却并没妨碍,不是大事,男人么,咱又不图他的皮相!只要是个会赚钱的,别让我家闺女跟着受委屈,过穷苦日子,那就挺不错,我们都不是那起不懂分寸、挑肥拣瘦的人!”
这番话,也不知是说给村里人听,还是在安慰他们自己,总之每天都要絮叨上两三回。花小麦倒是无所谓,当他们唱歌也就罢了,但孟老娘是个暴脾气,日子一长,就觉不清净,嫌他们烦。
“话说得那样漂亮,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心里还能没数?”她将嘴皮一掀,回身对坐在番椒串下的花小麦和周芸儿阴阳怪气道,“你们也别觉得我嘴臭,他家那闺女,病得像个鬼,配给那瘸子,我还觉得人家吃亏了呢!那瘸子就算腿脚有些不利落,到底过日子没甚影响,他家闺女呢?哼,那病若是发作起来,非把人折腾死不可!”
对此,花小麦但笑不语,然而周芸儿是个心善的姑娘,就有点听不下去,怯生生道:“大娘,这样说……好像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孟老娘一瞪眼,“我是说实话呀!保不齐那姓黄的人家,根本就没闹明白她那病有多麻烦,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隔壁又传来关蓉她娘的笑声。
“啊哟,我也晓得日子定的急了些,可也是没办法呀!那后生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催得厉害,我们反正也瞧着合适,早晚不都得办吗?”
孟老娘简直给烦得不行,左右看看,搬了张凳,往院墙下边儿一搁,一脚就蹬了上去。
“娘你当心点!”花小麦忙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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