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颤巍巍的大荷花托出水面。夜色下,花瓣皆以合拢,不如白日里那般明艳,却又有另一种羞怯怯的美态。
鱼塘边上砌了一圈大石,虽不是太湖石,但大抵也都是被河水冲刷了很多年的,形状各异,同样很好看。柳树蓊蓊郁郁,枝条垂在水面上,晚风一吹,便荡起万千涟漪,岸边还备着几套朴拙的石桌和石墩子,只是往那里一坐,便觉周身清爽。
花小麦一来了这里,便觉眼睛也不够用,四下里看个不休,最终将目光停在水面上那蓝布船篷的小舟上。
这样的一处所在,莫说是火刀村,只怕在整个芙泽县也难寻呐!
“你觉得好吗?”
好一会儿,她才转过身,笑吟吟地望向孟郁槐:“很漂亮吧?”
“嗯。”男人点点头。表情严肃,“这塘子不小。照管起来不会容易,我想得请个懂行的来打理,哪怕多给两个钱,也得张罗周全了才是。还有……”
花小麦也不言语,只瞪圆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牢了他。盯得孟某人后脖颈直发毛,后头的话再说不下去,又觉好笑,弯腰道:“你干嘛?”
“你说呢?”小媳妇一挑眉,“我在与你探讨这景美不美,你却在想什么?太煞风景了!”
孟郁槐牵了她的手在岸边一石墩上坐下,唇角微微一勾:“那依着你,又待如何?”
“我想……”花小麦转着头地四下里打量。往那清凌凌的水面上一瞟,心中便生出个想法来。
虽说这个年代的女子,一双脚是不能露出来给人看的,但此时这荷塘边只有她和孟郁槐两人,又是大晚上,天气这样热,脱了鞋在水里泡上一会儿,应该无大碍……吧?
然而。孟郁槐显然深谙她这人是怎样的性子,还不等她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便已摇了摇头。简单有力地吐出两个字:“不可。”
花小麦倒也不坚持,更不与他争辩,另起一念头,指着水面上的小舟:“那个……”
“不可。”孟郁槐仍是不允,唇边带笑,语气却是笃定得很。根本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为什么?”花小麦有些丧气,不依不饶地扯住他衣襟,“这也不行那也不许,我成天在家里呆着,都快憋出病来了,你总得想个法子让我解解闷吧?去划划船有什么关系,横竖有你在,我又不会失足跌下去。”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孟郁槐丝毫不为所动,“如今入了秋,那水凉的很,你现下是什么景况,难不成还要我与你细说?谨慎些只有好处,你听话。”
说来也怪,他的语气明明很平稳,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柔和,却偏偏听上去就是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花小麦骨朵着嘴想了一回,犹自不甘心:“我每日里只有晚上才能瞧见你,咱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莫非就这么干坐着?”
话音未落, 她便觉得自己落进了一个暖烘烘的怀抱之中。
“这样就很好了,你老实点。”头顶上传来沉沉的声音,藏着一丝笑意。
皮肤热烫,胸膛宽厚,手指所到之处筋肉紧实,带着些微汗味,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竟一点都不觉得难闻。
花小麦的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
话说这种捡到宝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得意啊!
“真踏实。”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将孟郁槐的腰搂得紧了些。
那人却没听清,低头道:“你说什么?”
“没。”花小麦将脑袋埋在他心口摇了两摇。
两人在鱼塘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孟郁槐再度开了口。
“如今这鱼塘是建成了,竹林子更是早早就拢好了的,我估摸再过半个月,那几间木头房子也就要完工了,你该抽空想想重新开业的事。眼下除了你之外,就只有谭师傅一个厨子,芸儿短时间内还无法出师,怎么都得再请一位才能忙得过来。你心中可有计较?”
又来了……
花小麦很有些不悦,撇撇嘴,仰脸道:“这鱼塘边坐着多舒服,咱们现在不说这个不行吗?保不齐哪一天,那厨子就自个儿找上门来了呢!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孟郁槐很想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但见她满脸不高兴,也就只得将那话吞下,陪着她在塘边又多坐了一阵。
却不料花小麦随便出口的一句话竟成了真,不两日,果然有厨子主动找上了门。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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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点事耽搁了,现在才更新,我自己去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