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火气上头吗?他也是被大姐几句话给激得发懵了,难免……都是自家人,拌两句嘴实属正常,这会子我们都晓得错了,回头去给大姐赔个不是……”
“没那么便宜。”花小麦勾了勾唇角,铁了心地一步不让,“今儿你们说是在气头上,盘算着道个歉就当没这回事,我家若强自咽下,往后再碰上这种情况,你们是不是还打算故技重施?我家日子过得清清静静,你们来了,就偏生要不消停,谁耐烦没完没了地应酬?你们趁早出去,别逼着我使棍子赶,那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那唐茂林心头一直憋着火,这会子见一个外甥媳妇都敢虎着脸把他往外头轰,委实过不得,嘬着牙花道:“纵是要赶我们走,也轮不到你,你不过是嫁进来的媳妇罢了,有甚资格在这里摆款?我说呢,怪道大姐千挑万选给郁槐娶了你这么个媳妇,说白了,你同她是一路的,你俩可算是凑对头了!”
“可不是?”花小麦怒极反笑,寒浸浸往他面上一扫,“我还就跟我婆婆是一路人,你咬我啊?我今儿还就是要逞这个能把你往外赶,你奈我何?你若实在气不过,有本事的,回老家去到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面前告状,就说孟郁槐他媳妇欺负了你,不给你活路,让他们来我面前啐我!你若没那个能耐,就省些唾沫,别在这儿耍嘴皮,都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干脆就伸了手把他一家三口往外推。
按说那唐茂林一个男人,又是做木工活儿的,手上有劲儿,怎么也不该被她这瘦巴巴的大肚婆左右。然想到那孟郁槐是个镖头,拳脚功夫了得,若碰坏了他媳妇和肚子里的小娃娃,自个儿很可能没好果子吃,他就不敢真个下力气抵挡。至于那丁氏和唐冬雁,则更是不堪一击,不过几下工夫,居然三人都被推出门外。
花小麦死死霸住门口,回头对瑟瑟发抖地周芸儿道:“芸儿,今日我脱不出空,你且回家去,明天再来学厨。”
周芸儿晓得利害,慌忙使劲点点头,一溜烟地蹿了出去。
这边厢,花小麦便砰地把门一关,也不理门外那几人是何情形,径自去了孟老娘的屋子。
彼时,孟老娘仍在桌边坐着,手里捧着的那盏茶早就凉透了,也不见她喝一口。
花小麦进去叫了声“娘”,碰碰她的手,感觉冷得像冰,便叹一口气,待要去厨房烧水,却被孟老娘拉住了手腕子。
“你跟他们胡折腾什么?”孟老娘哑着嗓子道,“肚子里揣着一个呐,万一……”
“我心里有数。”花小麦便冲她笑笑,“若是因为他们,便累得我这孩子有三长两短,那我也太亏、太冤了!至多不过是有些乏,睡一觉就好了,娘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明日我去寻那邢大夫,请他再给我瞧瞧。”
孟老娘木然点点头,没再开腔,偏过脑袋,由始至终眼泪也不见掉一颗。
花小麦也不知该怎么劝,拉着她的手陪她坐了一会儿,听见院子外头似有些动静,便抬脚又走了出来。
原来那唐茂林一家人,被赶了出去却并未曾离开,就在院子外那一片阴凉地里坐着,但凡经过一个人,便要扯着人家哭诉一通,将自己说得如一朵白莲花,话里话外,百般编排花小麦不敬长辈,给了他们气受。
正说得起劲,就听那院门咣啷一声响,花小麦自里面一步跨出,凶巴巴地高声道:“你们再出一声儿试试?打量着我真不敢拿棍子打人是怎地?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那棍子,可不是玩儿虚的!”
唐茂林正说得起劲,被她冷不丁一吼,口水呛在了嗓子眼里,登时大咳不止。那正竖了耳朵听热闹的路人吃了一吓,赶忙走开,须臾闪了个没影儿。
那之后,周芸儿又回来一趟,拣了些桔梗、晒干的栀子和甘草等物,塞到花小麦手里就跑,说是拿这些东西煮顺气汤,孟老娘喝了能有好处。
她跑得急,花小麦也来不及谢她,果真赶忙将那顺气汤熬煮妥当,好歹劝着孟老娘喝下两口,自己便又到厨房张罗晚饭。
申时末,孟郁槐自连顺镖局回来了,牵马走到门口,见那唐茂林三人坐在院子对过抹眼泪,少不得吃了一惊,拉着问了两句,也没急着让他们进门,便一径去到厨房,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望着花小麦在灶上忙活的背影:“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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