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放心多了。”苏清义点点头,未理会秦世倾的调侃,抬头看了看窗外,奔波了一整天,天色也开始渐渐暗下,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皱眉开口。
“已经一天一夜了,岸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每一步都这般危险,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哪里。”
沈离岸一天不回来,他们就多担心一分而苏清歌体内的蛊毒,也就多一分危险,苏清义此刻是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驾着千里马去安平王府寻找沈离岸的下落。
“不用担心,我们一路从不停歇,他就算是要追上我们,也需要一天的时间,如果明日他再没有消息,你们再去找也不迟。”秦世倾清朗的声音悠然响起,虽说还是担心,却不能不赞同秦世倾的想法,只好叹一口气,在煎熬的时间中等待。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时,苏清歌的蛊毒再次发作,整个人如同中了魔一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楚惊寒,执意要跳下马车去天朝的那个方向。
碧凝率先反应过来,咬着牙紧紧抓住她的胳膊,闭着眼睛大叫师父。
秦世倾闻言赶过来,她的毒性已经越来越大,动作也格外猛烈,碧凝不依不饶,小小的身子紧紧拖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半分。
只见苏清歌眼底一丝凶光,还未等碧凝反应过来,她顺手拿起马车上的一把匕首,猛然向碧凝刺去。
秦世倾眼底骤然一紧,大叫一声不好,当即飞身过去想将碧凝拉开,奈何那个小丫头执意心太强,力气也出奇的大,情急之下,秦世倾只好提起小臂挡住那把刀,匕首一个偏移,狠狠从他的小臂划过。
麦色的皮肉被割开,深深的血口触目惊心,刺目的鲜血不停涌上,不过片刻,血液已经覆盖整个胳膊,入眼处即是一片鲜红。
“师父!”碧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刺眼的一切,眼底尽是一片紧张。
秦世倾顾不上回答她的话,眼看苏清歌就要挣脱开来跳下马车,快速抬手,准确的点住了她的穴位。
苏清歌顿时一动也不能动,可眼底依旧一片呆滞的怨恨,睁大眼睛狠狠盯着秦世倾,嘴里低低的念叨一直继续。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阿寒,你们放开我……”她的声音不断,秦世倾直接无视,看了看手臂上深深的血口,闭上眼睛,催动灵气,将胳膊紧紧贴上她的手腕,意念开始,体内的灵气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向她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灵气的流动,苏清歌的眼神越来越呆,体内的挣扎也越来越弱,终于在秦世倾一个收手,解开她的穴道。
整个人如同虚弱一般,重重的倒下去,秦世倾下意识用未受伤的手接住她,暗暗用力,单手将她带回软塌之上。
“师父,你的手臂……”碧凝紧随其后,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的手臂,脸上全然是一片震惊和苍白。
“我没事,你去把医药箱拿来替我包扎一下,她马上就会醒来,而且,会清醒的醒来。”秦世倾长舒一口气,低头去看手臂上深深的血口,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碧凝用力点头,依照他的话,慌忙跑去将医药箱拿来,取出里面的白纱布和前两天止血的草药碎末,快速覆上他的伤口。
伤口已然很深,即便给苏清歌输入了那么多的血液,身体里的血却依旧往外流,深深的伤口夹杂着刺目的血液,直直的刺痛了碧凝的眼睛。
流血过多,整条手臂已然有些微微发白,秦世倾本是紧紧握着拳头的,而此刻,拳头也因为没有力气而慢慢松开,这一系列微小的动作,都被碧凝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
用纱布一层一层包扎好伤口,碧凝再也忍不住,低着头紧紧看着那一层层厚厚的纱布,眼泪就“吧嗒吧嗒”滴下来了。
“怎么了?”秦世倾瞬间察觉,刚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徒儿低着头对着他的手臂哭的梨花带雨的。
“师父,为什么给她解开蛊毒,就要你来伤成这个样子,那么多血都没有了,凝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昨日那么多灵气,今日又这么多血,是不是下一次,师父就要用你的血肉来救她的性命?”碧凝用力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秦世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眼泪失去了控制一般不停的往下落。
第一次在焱山看到沈离岸,第一次兴冲冲要跟着沈离岸回安平王府,第一次用欺骗的方法来引师父出来,第一次不顾危险的和冬衣去火山口找炙炎虫,第一次那样恳求师父要救一个人。
一路走来,她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解开苏清歌的蛊毒,可现在,突然看到她从小到大最在乎的人,一遍一遍的将体内的鲜血和灵气传入她人身体中,她真的没有那么固执的执念了。
别人不知道,可她碧凝很清楚从师父体内流出去的鲜血和灵气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不能再让师父用性命冒这样的险了,第一次,她碧凝决心要放弃。
“不是你经常告诉为师说,行医者要救死扶伤,助人为乐的吗,怎么为师答应了了,到头来却是你放弃了?”秦世倾扬了扬嘴角,轻松的拿她开玩笑,随即低头看了看手臂,满意点头。
“唔,包扎有进步了,不错!”
“师父!”碧凝眼泪汪汪气急败坏的打断她的话,咬着下唇沉思久久,终于坚定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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