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早些进去休息吧。”说完,便不顾李淑慧的话,大步离开。
“娘娘,娘娘……绾心,我的女儿……”李淑慧扶着门框缓缓下滑,好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一样。
“老天,你是在惩罚我吗?我因为自己私欲和孙琦狼狈为奸,心虚怕主子知道,帮柳兰莹害了阮王妃,我注定没有好下场的对吗?孙琦,都是你,如果你不将绾心卖给柳兰莹,就不会这样了,你个死鬼!我恨你,我恨你!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李淑慧用剩下仅有的力气敲打着冰凉的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下滑,控制不住,最后,那本就经常侵泡的粗活里的十指都已经破了皮,可她却不知疼,因为心更疼。
田绾心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洗澡,直接爬上了床,一闭上眼睛,李淑慧和她相处的画面和那祈求的眼神都历历在目,出现在脑海之中。
这一夜,好漫长,田绾心已经困的不行,可心里非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身下的被褥已经让她翻滚的不成样子,她祈求着,天快些亮,这样她就不会在漫长而又孤独的长夜里无助而又寂寞了。
天亮了,雨棠端着一盆已经调好水温的洗脸水,来伺候田绾心洗漱。
雨棠已经做好了准备,小心翼翼的伺候,不说话,因为她知道,田绾心这几天心情都不会好,可她想错了,田绾心这次和往常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不一样,好像变了一个人是的,一点都看不出不开心,除了那双美丽又疲劳的眼泪外,全身上下透着的就只有青春和活力。
“雨棠,早!幻灵呢?怎么没看见她?”田绾心笑着和雨棠打招呼,好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要是让二十一世纪的医生瞧瞧,十有**都是失忆症了。
雨棠目瞪口呆的看着田绾心,质疑道,“娘娘……你怎么了?”
田绾心站在铜镜前,用象牙梳子梳理着垂落在胸前的散发,因为雨棠的话,田绾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明白雨棠问她的问题,释怀的一笑,道,“我很好,即便过去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它都是过去,它无权干涉我现在或是未来的生活,我想通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我的心情,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事情钻牛角尖呢!”也就是说,她记得,但是没有必要时时刻刻用昨天来惩罚今天,一天很短,二十四个小时,十二个时辰,如果她每天都活在获取,是没有办法享受今天的,虽然她心里还是在意,可她也要骗自己,这样她会好过。
因为田绾心的话雨棠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她真心为田绾心高兴。
田绾心也没有在说什么直接去洗脸了,田绾心虽然奴才不少,可很多时候她还是很独立的,刚将袖子挽起来,准备将擦脸布拧干,擦拭脸颊,却被一双长满老茧而又受了伤的手,抢了先。
田绾心抬头一看,没什么惊讶,但是多了几分尴尬,“李……你的手怎么了?”
李淑慧不在意的笑了笑,一边将擦脸布递给田绾心,一边道,“不碍事,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田绾心皱了皱柳眉,埋怨道,“不知道受了伤不能沾水吗?万一溃烂了怎么办?”田绾心接擦脸布,没有清洗脸颊,而是放在了一旁,转过头吩咐道,“雨棠,把我柜子里的药酒拿来。”
“是。”雨棠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药酒的所在地,还拿了干净的棉花和镊子,方便上药的工具,李淑慧本就比几个美婢年长许多,她们都很尊敬李淑慧,况且现在得知,这不是普通的老太太,奴才,而是主子的亲生母亲,更加殷勤一些。道:“李嬷嬷……夫人,奴婢来给您上药吧。”
雨棠本来是想叫李嬷嬷的可话还没说完,便改了口。
“雨棠姑娘快别这么叫,老奴可担不起。”她从没想过田绾心会认她,一个是碍于田绾心的身份,另一个是因为她对田绾心十八年的愧疚。
其实,李嬷嬷也很冤枉,如果当初她第一次进绾君殿问田绾心牡丹花胎记的时候就说出事情的真相,田绾心会信吗?说不定会以为她在冷宫呆久了,神经不正常呢!她还能留在田绾心身边悉心照料吗?可她是母亲,她永远都能包容自己孩子的一切,将所有的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这就是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