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难道乔翼梁以为,他封廉就是这么好欺负的么?"你敢动我儿子试试!"
"试试就试试,"乔翼梁笑得不屑,"封廉,你以为我怕你?你的三品官职,我并不放在眼里。"
明知他目中无人,封廉只能搬出主子来震!"那么嘉勇公呢?雅尔檀是嘉勇公的表妹,你动我儿子,就是动嘉勇公的侄子!你可想过后果?"
乔翼梁敢这么做,必然想好了退路,"福爷那儿,我自然有法子解释,你无需操心。"
两人争执间,忽听雅尔檀开了口,"好,我答应你。"
反正,封廉心里最重要的人也不是她,签下这个,救了云川,成全封廉与香儿,免了封廉的为难,也算功德一桩。
雅尔檀想过去拿和离书,却被封廉拽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救云川。"
儿子当然要救,但却不是答应他无理取闹的要求,"你以为我会被他威胁而屈从?"
"即便没有这桩事,我们的路,也走不长了,不是么?"与其等封廉主动放弃,不如这般,就让她自欺欺人的以为封廉只是被迫才与她和离,如此想着,大约心里会好受许多。
为什么?走不长了呢?"雅尔檀,你在说什么?"
他应该懂得,何必再假装呢?"陈述事实。"
封廉忽然觉得,雅尔檀的神色好疏离,黯然却冷静,她的心思,他似懂非懂,不敢肯定,
"你认为的事实是怎样?"
为何,事到如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逼她说不出她不愿正视的真相,雅尔檀忽然有些恨他!封廉!你好残忍,
"香儿才是一最爱的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以前的确是,我等了她七年,七年未娶,就是等着有朝一日,她能原谅我的过错,回到我身边,后来啊,"
说着,封廉的目光移向雅尔檀,眸色深沉,雅尔檀看不懂,却依旧忍不住想探究,她执着了那么多年,在他心里,究竟是否留下一丝印记?但见封廉望着她,以他的心路历程,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有一个女子,估计是眼瞎,再不就是心瞎,义无反顾的跟着我,爱着我,也许是相处几年的习惯,也许是不知不觉的感动,我就与她定了亲,
陪她回娘家时,看她为了我,受尽母亲凌辱,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是那么心疼她,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感情。"
这一段,他曾说过,那是雅尔檀头一次得他正面回应,她也信了,感动与感情的界限,本身就很模糊,难以仔细区分。
那时的她,并不计较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留在她身边,只要他在就好,因为她很清楚,他的感情,很匮乏,从不轻易交付,她的深爱能得他回应,便是幸运,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他最重视的女人归来,那么她,究竟算第二,还是说,不可并存!
认真地听着他每一句话,心思百转间,她一直凝视着他,不想错过他每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仿佛想从他的眉宇间,印证自己的存在,哪怕短暂,也绚烂。
"成婚后,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儿女成双,一家人其乐融融,然而就在此时,老天突然让我得尝所愿,我曾经最在乎的那个女人出现了!
我本该感谢上苍,可是那一刻,我居然,觉得老天跟我开了个玩笑,我的确笑了,却很苦涩。"
雅尔檀忽然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苦涩?不是应该很惊喜才对么?但听他又道:
"只因我惊恐的发现,十年后,再见心心念念之人时,我居然,没了当初那种惦记的欢喜。除了感慨苍天弄人之外,似乎无话可说,两人坐着,竟是局促不安。"这种感觉,令封廉有些怀疑人生,
"她明明是我寻了多年的人啊,终于找到了目的地时,我的感情,竟不知丢在了何处,
那种感觉就好比,叶公好龙一般,仿佛我多年的执着是在骗人一样,我怎么就不喜欢她了呢?"
执着了多年的感情,如今竟成了笑话一般,只能存于幻念么?一触碰,就成空。
我将她放在心底角落,娶你时,还并不觉得有罪恶感,因为我一直以为我最爱的女人还是她,但真正重逢时,在云川告诉我,有个戴面纱的女子很奇怪时,那一刻,我心里,虽然有好奇,但更多的,竟然是在祷告,希望那面纱女子不要是香儿!
因为那一瞬间,我居然在想,倘若她真的出现,那么,雅尔檀,我该拿你怎么办?你看到她的存在,会有多痛苦!"
"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么?"听到此处,雅尔檀难以置信,他眼底的深情,不会只是她的错觉罢?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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