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晨起,多罗忽然提出要与明珠同去请安,明珠讶然回望着她,"想开了?"
阴冷了几日的天终于放晴,难得一现的暖阳照耀着草木,令她向往,想要踏进日光中,任由那一缕温暖,驱散黯然与寒冷,
"没什么想不想得开,就是在院子里闷的太久,想出去走走。"
真这么简单?不管为什么,她露出了笑容,肯出去就是好的。明珠不再探究她的想法,欢喜地拉了她一同过去。
那拉氏瞧见多罗过来请安,愣了一瞬,倒也没多问,仿佛此事不曾发生过一般,照旧对待。
早早过来的萦儿瞧见多罗,有些意外,格格大约是对她很反感,不想见她,才一直不过来给太夫人请安,今日怎会突然到来?
晴蕙见状,最是乐得看好戏,多罗不服输,萦儿又有太夫人撑腰,毕竟萦儿比多罗年轻太多,又娇柔温和,男人大都喜欢这样的,两个人,将来谁更得宠,还两说呢!
不明真相的晴蕙想的自然简单,殊不知,萦儿是步履维艰。
萦儿心中虽惑,到底不敢多言,依规矩向着多罗唤了声"姐姐"。
斜了她一眼,多罗不屑冷哼,"不要跟本格格攀亲戚,不是谁都能叫我姐姐的!"
无助的萦儿可怜巴巴儿的看向太夫人,以求相护,太夫人却未指责多罗,只对萦儿道:"正式进了门再说,免得乱了规矩。"
进门?要到何时?现下都忙着为太夫人大寿做准备,她的事只能搁置,最快,也到腊月了罢?这一个月,她又该怎么熬呢?
终归她是外人,再委屈,也得先咽下,若是贸然抱怨,只怕太夫人厌恶。如此想着,萦儿随即敛了委屈的神色,装作忍气吞声,若无其事的模样。
众人用朝食之际,福长安意外地赶来了,
几日不见儿子,今日得见,那拉氏甚感惊奇,"老四,今儿个怎么得空过来?"
"哦,我去三嫂院中看蓝灵儿,听丫鬟说她来了额娘这儿,我就过来了。"
"噢……"那拉氏佯装醋道:"敢情不是给额娘请安啊!"
福长安暗叹自个儿瞧见夫人太开心,竟忘了哄额娘,遂改口道:"正是给额娘请安,顺道看看蓝灵儿。"
捏着汤勺的多罗故意呛道:"看我是否惹是生非,欺负弱质女流?"
她又误会了,唉!福长安在她身边坐下,想哄哄她,她却将脸一别,不愿理他。
丫鬟为他加备了碗筷后,福长安殷勤地为她夹菜,"吃块山药。"
多罗并不领情,直接夹回给他,"不喜欢!"
"怎会?"即便想骗人也太假了罢?"以往你最喜欢吃山药啊!"
"人都可以变心,我为何不能变口味?"讥讽的语气,听得福长安心头一阵刺痛,也明知是自己自取其辱,不敢反驳什么。
"这人呐!总爱尝鲜,一道菜吃得久了,难免腻歪,想尝尝旁的,但无论配什么菜,终归还是要喝上一口白粥,温热暖心,清淡爽口。"
那拉氏也不明言什么,只模棱两可地说了这么几句,明珠听得懂,这是当家主母的大气,可若换作她,心里也还是会膈应,多罗亦是如此。
萦儿听着这话,像是在为两夫妻劝架,又像是在说,她这个外人,不值一提。究竟是她的错觉,还是说,太夫人想劝多罗格格,大度一些。
不管怎样,她有孩子,而且太夫人很喜欢,这就对她很有利。
心情大好的萦儿讨好地夹了一块鲜嫩的鸡蛋给福长安,
多罗没事找事,故意呛道:"诚斋对鸡蛋过敏,你还让他吃?是何居心?"
"四爷对这个过敏么?"
"我……"福长安也是今天才知晓,自己居然对鸡蛋过敏啊!
但是难得夫人跟他说话,虽然不是对他说,好歹提到了他的名字,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嗯!不能反驳,不能拆台!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是对鸡蛋过敏。"说着,福长安将那块鸡蛋自碗中夹出去,撂在桌上。
这般不给面子!真心被践踏,萦儿赌着气,强装柔声道:
"是么?那以往,四爷与萦儿把酒言欢之际,也曾吃过鸡蛋啊!四爷为了讨妾身关心,连过敏也不怕,真是难为您了!妾身很是感动,定然谨记,往后再不会给您夹这道菜。"
福长安懵了一脸,这石头砸得自己的脚好疼!
多罗本是诳人,想挤兑萦儿,反被这女人将了一军,着实气恼!不甘认怂的她又扭脸对福长安温柔一笑,
"昨夜你受累了,又早起去上朝,太过辛苦,还是回房补个觉为妙。"
昨夜?他根本见不到她,仍是独守空房,何谈累字?要累也是心累,不是身累啊!
不过,这样容易让人误解的话,福长安还是很爱听的!忙润声应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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