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坐了一会,渐渐觉得有些无聊,自怀中抽出药典,摊在腿间,一页页的翻了起来。
书页之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伴着书中散发的墨香,并没有激发出她读书的**,反而让洛笙的眼皮愈加沉重,不断点着脑袋。
最后,洛笙恼极,干脆平躺在大石上,将书放在胸口,睡了起来。
梦中一个男子气宇轩昂,凤章龙姿,冷冷的看着她,虽未言却胜似言语万千,他突然张口,好看的唇中逸出冷酷的话语,冻得人心发寒“你不要做梦了”他说。
镜头一闪而过,来到了崖边,山风凛冽,如刀似匕,一寸一寸割着她的肌肤,痛的刺骨,寒的彻心。
她站在崖旁,衣袂飘飞,发丝翻扬,一根一根绕在颈间,向前一步便是无尽的深渊,深不见底,她看着略带不忍的男子,忍住泪意,笑的灿烂如荼靡“今生错爱,累一世痛苦。愿来生陌路,再不相见。黄泉路上,忘川河畔,我一定会饮两碗孟婆汤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洛笙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赶忙坐起身子,向四周张望。
秦莫就这样闯入了她的眼帘,他仅用一根沉木簪子将头发绾上,着一袭蓝衣长袍,袖口处用雪蚕丝勾勒出月白云纹,腰间用一条墨玉腰带束上,飘飘如遗世独立,淡淡如青莲脱俗。
“洛笙”他开口叫道,显然并不吃惊会在这里见到洛笙。
“你刚回来,不留在院中,反而跑来前山就不怕老头儿伤心?”洛笙笑着打趣道。
他浅浅一笑,声音清越之极“正是师傅让我来的”。
听到他的话,洛笙一顿,心中不平之气泛滥,这老头儿,自己难道就这么不可靠?还要找人来监视!
她愤愤,低头嘟囔。
秦莫坐到洛笙的身旁,拿起她放在旁边的药典,随手翻了几页“药典,集医家之所长,师傅逼你学它,也是为你好,有朝一日出谷,不求悬壶济世,但求自己衣食无忧,自保而已”。
“我没有家人,这谷就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洛笙头埋在两臂之间,声音淡淡,语气平平。
秦莫低头,语气怅惘“往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洛笙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总感觉他的话大有深意,但细细品味却又品不出什么。
秦莫抬手揉揉洛笙的刘海,笑了笑,颊边露出与他儒雅气质不甚相符的浅窝。
洛笙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乱发,埋怨道“再蹂躏我的头发我就把你的沉木簪子拔掉然后使劲揉”。
秦莫忍俊不禁,无奈的摇摇头“你啊……”突然顿住,看了看洛笙“你若是拔掉我的沉木簪子,以后可别指望我帮你抄药典了”。
洛笙一噎,直视他的两眼充满控诉,这就是**裸的威胁,秦莫,难道你也被童童和老头儿带坏了么?
想着想着,她顿觉世间无爱,老天啊,你快把那个待人温文,儒雅亲和的秦莫还回来,还回来。
正在呼唤间,洛笙听到一声低低的轻笑,秦莫从袖中拿出一个银镯,放在她眼前。
洛笙带着询问的看了他一眼。
看到秦莫点点头,伸手接过银镯,仔细观看,银镯上刻着一尊观音,坐于莲台之上,一副悲天悯人的大慈大悲相。观音像刻的很是逼真,连衣服的褶皱都看的分明,定然是能工巧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