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上心。暗地里谦让一个名额与大房,该是没有妨碍。”
“可这事儿被阿瑗闹得请了大夫,又惊动了太太,算是掀了那块遮羞布。郡守府为维护国公府和姜家的颜面,必定得表个态。”
越听越吃惊,姜楠揉揉眉心,总算明白姜昱为何这般大的火气。想一想,复又劝他。“这事怪不得七妹妹。若是你我为人兄长的,更有担当,哪里还轮得到七妹妹为府上操心?”
姜家大爷紧握着拳头,总算体会出七姑娘用心之深。便是连太太的声名,也一并顾及了。事情传回老宅,对外只会说两个姑娘相处不好,这才急急分开了,各自领罚。
果然,夜里郡守大人回府,头一件事就是召二姑娘、七姑娘到跟前问话。一旁坐着的,还有许氏、童氏,连着老太太跟前得意人史妈妈。
屋里几人究竟说了什么,再没有传进旁人耳朵。只翌日一大早,大房太太许氏,领着二姑娘和史妈妈,灰溜溜登上马车,无声无息回了南阳郡。
这也算是郡守府彻底扫了大房脸子,有了这层间隙在,想来日后两家人往来,也就随着时日益发淡了。
而府上七姑娘,竟也出人意料,被郡守大人罚了跪佛堂。这还是头一次,府中众人听说七姑娘挨罚。
“小姐。”外头太太派来的看守的婆子被绿芙使了银钱,特意通融些时候。春英提着食盒,一样样自家姑娘爱用的饭吃摆在她面前。“明明是二姑娘动手,怎地到了最后,大人连小姐也一并罚了?”
春英哽着声气儿,觉得七姑娘好生委屈。
姜瑗盘着两腿儿,这时候也顾不上仪态,只一个劲儿往嘴里送吃食。“不怕的。再两日就能出去。记得每日送了好吃好喝的进来就成。按照家规,只每顿给一碗白羹,两碟子咸菜。当真要命。”
姑娘脸上明明带着笑意,春英却止不住想落泪。“那您赶紧再多用些。”又蹲下来替她揉捏腿脚。
上房里,陶妈妈一脸心不在焉,便是连平日伺候惯了的添茶送水,也不当心斟得溢了出去。
“怎地这样沉不住气?”看陶妈妈急着请罪,许氏扶她起来,眼睛却望着后院佛堂那方。
“太太,七姑娘一人在佛堂里,连个软和的锦榻都没有。到了夜里,该是如何难受。您怎地不在大人跟前,多替姑娘求求情也好?多大的事儿,非送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去那黑黢黢,又冷又暗的屋子里关着?”
陶妈妈从小对七姑娘喜欢得紧,舍不得乖巧的姑娘受这样的罪。
许氏强忍心酸,咬着牙逼了眼泪回去。这才叹一口去,挥手叫陶妈妈下去。
阿瑗哪里是在为自个儿领罪。她是为了整个郡守府啊……
其实大人又何尝舍得?可是为了大事化小,遮掩家丑,这事儿也就只能顺势而为,掩人耳目。
将大房意图欺瞒世子的罪名,换做如今二姑娘与七姑娘发生口角。大人盛怒之下,遣了大房一干人回去,三姑娘与韦家的婚事自然作罢。大房也休要妄想二房的气运。
许氏想着大人早上临去前,站在门口背对她的身影,有些能体会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心中对阿瑗的愧疚。
“说是罚她,切莫错待了她。只要她人在佛堂里,旁的事情,你只当不知就好。我这便去行馆与世子告罪,家门不幸,竟出了这样的丑事。好在我姜和生了个好女儿,这次是府上对不住她……”
一句“错待”,足以表明郡守大人对七姑娘的认可。许氏含泪送他离去,心底隐隐生出股骄傲。
虽则郡守大人与太太许氏,并未察出七姑娘在此事中的谋算。可却知晓十岁的姑娘听说要受罚,一句没有辩驳,乖乖点了头,包着泪珠子认了错儿。
看在人眼里越发可人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