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风很大,带着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
两军在相距两公里处对望,冷决然仍旧是一副谈笑自若地模样作慵懒状闲散地坐在铁甲战车之上。与之相对的,是同样坐在铁甲战车之上怒目圆睁的巫墨和分辨不出是喜是怒的上官牧,身侧是骑着战马身披战袍的巫墨之子巫琅。
此时正站在铁甲战车右下方身着戎装的慕妍心里难免嘀咕,若非事先知晓巫墨巫琅乃是父子,单就此时此刻来看估摸着谁都不会想到这二人会有什么干系。这巫琅虽是戴着头盔身着战袍但仍能看出清清秀秀贵公子的模样,反观巫墨却是满面虬髯,如鸷鹰般锐利的目光镶嵌在一张呈圆厚的大脸上令人倍觉凌厉。
巫墨也不言语,瞥了一眼紫庭军队挥了挥手中一对重如千斤的八棱铁锤示意着第一场谁来挑战,却不小心看到了铁甲之下的那个人,心中不由一窒,君上?
位于源程副帅右下方的右前锋张翼主动请缨对战,见君上微一颔首便领了命向前应战。两匹烈马从左右两边驰骋至两军中间位置,双方抱拳行礼之后便不再客气。绕指柔鞭对八棱铁锤,左攻右打上防下抵一开始还能以柔克刚将铁锤来势抵挡掉一部分,可对战不到十回合张翼防守多于进攻渐渐弱下来,巫墨眼光一闪慕妍心道不好,只见那铁锤直直朝着张翼门面虚晃一招而后趁其防御之时攻向右肩,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竟将整个其右肩齐齐削落下来。
落在地上的右手鲜血直迸却仍是握着银鞭子,张翼愣了稍许才反应过来以左手握住右膀子,因吃痛整个人直直从战马之上摔落下来。巫墨并未有让其活着回去的意思,策了战马朝着鲜血直流的那个人踩踏过去,一枚龙形银镖于紫庭军队方射出直直逼向巫墨座下战马右眼珠,巫墨警觉一拉缰绳策了战马稳稳躲过银镖。
铁甲战车右下方身着戎装的人快步走到张翼身前,无视巫墨凌厉的眼神轻轻挽起地上那个鲜血染透戎装的人,屏息凝神神色无异地将他慢慢扶回紫庭军阵转交给军医后再转身大迈步走到巫墨战马前轻哼一声:“老匹夫,当真是无耻至极。”
有谁知道,这一来一回她的内心千回百转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从硬缠着问了冷决然从而知晓自己与新月城主君轩辕那身份似是而非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她从迷糊到理清。今日扶着张翼的那双颤抖着的手早已出卖了脸上稳如泰山岿然无惧的神色,可是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要镇定,如果自己掺和到这件事情之中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化解此次危机,那她也要拼着性命试上一试,因为她不希望看到冷决然或者是沐大哥有哪一个受到伤害,她多么希望能看到两个人一笑泯恩仇的模样,多么多么希望,打心眼儿里希望!就是这样的信念让她站在这里,是呵,有了信念,再看眼前这战马之上如鸷鹰般锐利的目光,心里那份恐惧倒是消失无踪了!
盯着战马之前身形消瘦的人,脸是那张脸形也是那个形。巫琅为着能‘知己知彼’从而潜入紫庭偷袭其军队,归来之后因身负重伤昏迷了三天两夜,一醒来便慌慌张张得告诉自己他看见了君轩辕,起初他还不信以为世间多少的人有模样相似的不在少数,可今日真真实实地看见了真人也由不得他不信,眼前这个就是君轩辕:“黄口小儿,竟敢在本帅驾前出言不逊,本帅饶你不得”如冰柱般的言语砸向眼前之人的同时手中的八棱铁锤也紧跟着挥出,既然确认了是你那更是留不得。
飞身而出拥了巫墨战马之前那人,又犹如天神降临一般重新站回铁甲战车之上。感觉到他的紧张眨巴眨巴眼睛向身侧之人报以安心一笑表示我没事儿,悄悄地将一直紧紧揽着自己微微颤抖着的手拿开,不然恐怕明日军营里便会到处传出君上有断袖之癖的各种流言蜚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