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府门庭
刘勋正在门前训斥着两个小厮偷懒打诨儿,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失踪半年多的少爷正牵着少奶奶的手过来,高兴地胡乱打发了小厮自个儿往大厅里去禀告老爷夫人这个好消息!
这边夏之也是奇怪,从府门口到前庭再到大厅前院,府中各个丫鬟小厮朝着他们行过礼便退下了,这?朝自个儿行礼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对易元,她们?
易元一路上也不言语,牵了她直直往大厅走去,瞧见爹爹母亲正端坐在厅内饮茶,弯了膝盖端端正正跪在爹爹母亲身前:“孩儿不孝,请爹娘责罚!”
源程瞧着他这半年多清瘦了不少,一个文弱书生孤身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可逃婚之事实在离谱,这会儿儿媳妇又同样跪在身前,不斥责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摒退了下人之后将茶盏重重掷在桌上发出‘咚—’一声巨响:“孽障,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之子。”又站起身直直指着他:“新婚之夜一句话也不留一逃就是半年多,这圣贤书里就是这样教你的么?老夫,老夫真当没你这个忤逆子。”言罢甩袖转过身去不看他。源夫人在一旁看着儿子儿媳一同牵着手回来甚是好奇,心内也是怒火却又是带着心疼:“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欠的倒不是爹娘反是之儿,今日里若之儿原谅了你,爹娘也没什么好说的,若是之儿不原谅,那你在祖宗殿堂前跪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是不为过。”
夏之在一旁被源易牵了手只是静静跪着,见势头牵到自个儿身上,又是对整件事情是一只半解的,想着有什么事也不好气累了公公婆婆可以私下里二人去说明了:“公公婆婆,此事媳妇已是明了了的,夫君当初也是使了小性子如今认了错,媳妇这边是无碍倒是公公婆婆赶紧着消消气!”
源程夫妇见着儿媳这般说,也不再气愤,心想这小两口的事儿还需小两口子自个儿去理清,那样一大家子才是会和和睦睦的,又训斥了源易一些话语后便抬手示意两人回房去。
两人听言行了礼告退出来,走过暖阁花厅亭台水榭方进了内阁,这房间是两人成亲时做新房用的,除了那些个红缎子喜庆用品房内仍旧是那时的布置。
然此刻两人站在这房内也是唏嘘,源易因着方才夏之所答心里是万分感激的,携了她的手在小案两侧坐下:“夏之,新婚之夜我逃婚离家出走这件事是错的离谱爹爹母亲责骂的也是对的,但事情是发生了我也不会后悔,左右当初的决定是自己下的。”
夏之在一旁静静瞧着他,能想通他改了源易的名为易元定是省的公公婆婆派人找寻,也能想通公公婆婆为了使自个儿安心瞒了自个儿说夫君身子微恙,自个儿也是改了名字诓骗了他那便是扯平了的,也没有谁对谁错,但是实在是想不通缘何他新婚之夜要逃,左右思索再三又想着不问清楚就像一枚鱼刺哽了喉咙一般卡的难受还是问出了口:“新婚之夜,缘何要逃?”
源易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心里如明镜一般也不曾想过隐瞒:“犹记得那次父亲过寿我从梅羽坞巴巴地赶着来想给父亲祝寿,可是路途中丢了盘缠是又饥又渴见着桃林镇一处偏隅小院门是虚掩着,便造了次推开门预备着讨口水喝,许是因缘巧合吧我便认识了她,后又与央着她求她帮忙给父亲做糕点权作儿子给父亲的一片孝心。路上行了几日我们方至源府还来不及给父亲道贺她就被人强掳了去,我担心着她过的好不好忧心着她是否安然,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直到再次见到她,我能觉察出来她与强掳了她的人是有情的,我这片心终究是只能自个儿品着。”特特隐瞒了她们的姓名和身份这样便会省去太多顾虑和麻烦,他就像个说书的人,细细说着属于以前的故事:“新婚之夜我心心念念间全是她,又如何能娶了你与你白首一生的,趁着众人疏于防范时我偷逃出府门,后来遇见了你,我才幡然醒悟,对她的情,更多的是初见的萌动,对你才是刻苦铭心的爱!”转过身去揽了她:“夏之,这一生,我不会再弃你而去!”
怀中的人儿亦是唏嘘抬手楼了他的腰,回忆着自个儿与他这一路走来,确实是造化弄人,如今更应该珍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