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整个头像有千百只虫子在撕咬般疼痛,微微抬起手想着要揉揉,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慢慢睁开眼,吃力地看着床顶纱帐,这儿是哪里?不想还好,一想头又像撕裂般疼痛起来。
“姑娘,你醒了?”何大娘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轻声询问。
“这里是?”只短短三个字,喉咙便像锯子砍得生疼。
“这是黄府后院,今儿个一早我家老何照着惯例出去备府中食材,回来的路上到破庙里头歇歇脚,看见你昏迷在庙中就把你带回来了。来,先把这药喝了!”可怜了这孩子,估计是肚子里的孩子没打干净,接连着昏迷了两三天持续发着高烧,她也不好戳着她的痛处,闭口不谈孩子的事。
依言将碗里的药汁喝下,许是苦涩刺激到了味蕾,喉咙也经药汁浸透不再如之前那般干涩生疼。
“我是谁?”突然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半点记忆也没有,但问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也莞尔,她虽是救了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
“姑娘昏迷时手中拽着一块莲花玉佩,任是怎么都不放,想着这物件应该和姑娘是颇有渊源的,前尘往事暂时想不起咱也就放一放,急不来!”何大娘听了这话也是片刻的失神,心底里又估摸着这姑娘应该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临时性的失忆,又暗想着失忆了也好,忘记痛苦也能活得自在些。“姑娘暂且取了‘玉莲’的名唤着罢,总是有一日能想起来的!”站起身又掖了掖被子,再三嘱咐着好好歇息方才阖上了门离去
依旧是盯着床顶纱帐,揉一揉眼角头顶,仍然是一片空白。愣了半晌终于是释怀了,前尘往事想不起也不见得就是坏的,总有一日是能想起来的。想开了,嘴角便不经意间带了一抹笑,许是累了沾着枕头不消片刻又沉沉睡去。
那厢夕秋阿箩仍旧是被关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仍旧被全身捆绑着用黑布条子蒙了眼棉布团子堵了嘴。
好像是有人在争执,被压低的声音很轻又因为情绪波动声音倏地提高,隐隐约约的能听清几句“娘娘交代除去那贱人腹内的孽障后杀了她,你怎么放了她?——本官自有主张,你不过一个下人竟敢如此质疑?——你不过四品顺天府丞,若不是娘娘在宫内——”往下,声音越来越低,轻的她们再怎么努力也听不清了。
那女的尖厉又难听的声音她们记得,是那个逼着姑娘喝药堕胎的恶毒妇人,与她起争执的男的是?本官?四品顺天府丞?全皇贵妃父亲全岷?全皇贵妃?思及此,夕秋黑布下的眼眸骤然紧缩,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