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风送暖入屠苏

    源易径自取了与慕妍离开小院前放在门前瓦楞内侧的钥匙，轻轻推开门。景还是那样的景，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人。石桌上，青釉细口小瓶内的栀子已是枯灰发臭，沾满蜘蛛网斜倒在瓶侧，桌面凳角没有一处不蒙了尘，一抚便是一手灰。院中花草多数凋败，与黄土化为一色，又有零零落落几株夹杂在野草丛中，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花哪个是草。

    细细洒扫收拾妥当已近戌时，捯饬两个小菜果腹，许是累着，沾着枕头便睡着了。石桌上，青釉细口小瓶内新换上的紫色辛夷迎着月光淌着微风，色泽淡雅，甚是娇俏。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转眼已是除夕，洋洋洒洒下了好几场雪，万里江山银装素裹，家家户户户贴着门神、春联、年画，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别有一番火树银花、繁光缀天的景象。

    只见得烟火升到半空中，如绽放的莲、如璀璨的星、如耀眼的珠、如绚烂的瀑，一闪而过，目不暇接。爆竹声声，烟火朵朵，五光十色，将夜空点缀成一片花海，最是光彩夺目。大街小巷有舞龙舞狮各色杂耍，又有小吃点心异常惹人，踏月光、放花灯、去旧岁、迎新年，大人小孩，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

    见着外边甚是热闹，夏之在禀告二老后便携了碧秋、碧敏并阿生三人出府看热闹。

    嫁入将军府的半年里，夏之从未踏出过将军府半步，未出嫁前更是日日呆在宫门内少有外出。尚未入宫前，属于记忆中的偏多是灰暗不堪的过往：那样大的洪水，卷走了一切，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直到遇见他，黑暗中的那一缕光明。甩甩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掀开马车窗帘子的一角向外瞧去，又是新奇又是绚丽。

    遣了阿生去将马车停放好，领了两个丫头，泥人儿、糖葫芦，一个一个摊子逛过去，生怕漏了什么好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