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昨夜入住清秋小筑的那位”言绮蓉静坐于梓辰内阁绣台旁,针线穿梭于绣架上的出尘芙蓉图,平淡地一提,看不出任何情绪。犹记得入宫时,爹爹嘱咐再三“蓉儿,喜悲不形于色,方可成大事。今日,你为国母,切不可有害人之心,但要有防人之心,容忍之心。”喜悲不形于色?终究是太难。
“回主母,据安公公言,清秋小筑的冷嫣冷姑娘乃是新月城人,我军攻入新月城时冷姑娘正欲撞柱自灭,幸得君上救持,君上见她刚烈,便收为义妹。”
“主母,殿外宸妃娘娘求见!”殿外子佩入内行万福礼道。子衿、子佩乃双生姐妹花,八岁同入宫,子衿为长性格温润,子佩为次性格活泼,两相中和。
“宣”将针线置于小屉内,行至阁楼右侧美人靠,摇扇倚栏扶坐。今日阳光甚好,庭中芙蓉依依,竞相开放,彩蝶翩跹,好不美丽。
“姐姐”肖菡菱行一万福礼,安坐于言绮蓉身侧“姐姐好雅兴,殊不知姐姐可有摘那首结的莲子熬粥?”
“首结的莲子?”这肖菡菱自恃君上宠溺,平日里呼风唤雨打压宫人自不必说,但对言绮蓉还是敬畏着几分的。一则言绮蓉乃一城主母,再则言父乃正一品文职殿阁大学士,肖父为言父门生之一。
“是呀,首结的莲子善补五脏,通经气,养心安神,这后生的莲子可是无法比拟的!首莲可要早摘,防的被她人摘了去,可就得不偿失呢!”肖菡菱意以首莲比主母位,将清秋小筑的那位比她人,故意贬低自个儿为后生莲,如此浅显,言绮蓉岂会不知。
“妹妹说的极是,姐姐这几日身子倍感不适,有些许困乏,还请着妹妹帮衬着姐姐先护着首莲,妹妹也先请回吧!”以手扶额做困顿状,又这样说,谢客之意明显,肖菡菱也不好再说,只得再行一万福礼退出梓辰殿。
这言绮蓉是明摆着不予理会清秋小筑的事儿,看来那凭空生出的冷嫣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许是她多了心才想着来一探虚实。现这股热火劲儿下去了,才想着已近正午,骄阳似火,催着轿子快几分,困意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