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三人围着一张破旧的小木桌坐了下来,舒影与司寒静静的等着,等着老妇人述说她的故事。
老妇人替两人倒了热茶,之后便开口道:“事情,还得从四十年前说起,那年大旱,张兴他爹幸幸苦苦种了半年的庄稼,有将近一半的都枯死了,剩下的那一半也被官家强行收走,留下皮毛的钱,哪够我们一家人过日子啊……”
老妇人的神情显露出哀伤,农人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不过就是那半年的庄稼,庄稼没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我们再怎样减衣缩食,也才三个月的时间,钱就用尽了,所以后来,张兴他爹去了一个地主家中做马夫。”老妇人沉顿了一会儿,眼眶中已有晶莹的泪珠满溢。
“我曾看着他,被那地主用马鞭抽打身体,被人当作凳子,踩着他的背上马。但每次他回来,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让别人看不出来他所受的苦。但只有我知道,他的背上可都是鞭伤和淤青,那地主家的人根本不把他当人对待。”
“后来,因为家中实在没有钱来支撑了,他爹干了一个月,便向地主家去要工钱,可是地主家非但不给,还打伤了人,张兴他爹卧病在床,没有医药钱,也没有了粮食,家中已是难以维持下去。”
“那时的张兴和他哥哥只有一岁,他的孪生哥哥生下来就病弱,在那种艰苦的情况下,哪还撑得住,不久就早夭了。”说到这里,老妇人的眼中却是平静,她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四十年了。
“我没办法,为了让张兴活下去,我去大街上卖身葬儿,祈求他人的帮助。张兴他哥哥的身体都是冰冷僵硬的,我就把他放在那儿,只用一张麻布遮掩,可是所有人都看都不愿看一眼,甚至有几个达官贵人大吐唾沫。”
“我带着张兴受尽欺凌,最终不得不放弃,只好在一片林子中挖了一个坑,将张兴他哥埋了进去。多少年以来,我从没有去看过他,不愿看,也不忍心看。”
“张兴他爹的病很快就好了,又是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只是好景不长,他生命中最后的那段时间,就好像是老天赐给他的,他为别人做了三月的工后,还是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
“我用那笔钱,买来了针线,****夜夜的做女工,终于是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日子回归正常,张兴也慢慢的长大了。张兴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十六卫正好征兵,又把他征去了,在那里,他虽然苦些累些,却也娶了媳妇儿,只是一直没能生个孩子,直到四年前才有了孩子。”
老妇人看向门外戏耍的小人儿,满眼欣慰。“张兴被征兵后,我们也被安排在了这里,本来日子过得还算踏实,哪知两年前,这里就被封锁起来了,听说,是太子为了管束下属,而顺便将我们也看管了起来。”
老妇人的眼中和语气中都透露着不解,说道:“可是我们哪里需要看管,我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妇女,哪里需要这样的待遇?”
“太子不过是想通过控制你们,而来控制十六卫罢了。”听了那么多,舒影的心里瞬时堵得发慌,她没有感受过这些不公的事情,但她确确实实的知道世人的黑暗。
舒影说的这句话,老妇人自是不懂,司寒开口道:“张兴的哥哥是一岁时离开你们的,那么现在还认得出他么?”
老妇人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他哥哥的后脖子上有一块胎记,自然是认得出来。”
“如此便好,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忙。”司寒说道。
老妇人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谁?”
舒影笑了笑,说道:“我是舒相的女儿,舒影,他是当今三皇子,司寒。”
老妇人心下一惊,这两人的名头都不小,并且两人都是最近才回到皇都的,轰动一时。方才自己说了那么多,这样真的好吗?
看老妇人一脸犹豫,舒影说道:“这次来只是秉公办事,事情终归是要有一个定数的,您也不希望自己一生都活在别人的控制中吧,不说您,就说您的儿媳与小孙子,您不希望他们获得自由么?”
舒影依旧利用了人的心理,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有弱点的,而老妇人的弱点就是她的家,以及她悲苦的一生。上层世界对她一家带来的伤害,让她痛恨达官贵人,痛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而舒影则是化身平凡,与她亲近。
老妇人沉吟了一番,说道:“在我和你们讲述事情始因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信任你们了,你们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司寒将计划仔细的讲解了一番,老妇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