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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荡荡失忆,苏伏找虐(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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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立带着一身戾气回了房间。

    “秦行不信?”温诗好怀孕五个月,已经显怀,小腹隆起,她半靠半躺在沙发上,手搭在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因为孕期,丰腴了不少。

    秦明立脸色阴沉,没有接话。

    她坐起身,手扶着肚子:“信不信有什么重要,他起疑了就行。”端起桌上的燕窝,她舀着汤匙,“你父亲这个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他会杀了时瑾?”秦明立挑眉,显然不信。

    温诗好摇头:“他舍不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胸有成竹似的,“时瑾是颗好棋子,杀了多可惜。”

    论魄力,秦家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时瑾,秦行还指着他去征战四方,怎么舍得弃了这把利刃。

    秦明立懒得打哑谜,不耐:“所以?”

    温诗好懒洋洋地躺回去,摸了摸隆起的肚子:“你等着看就行,两虎相斗,总会死伤一方。”

    秦行多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纵使舍不得杀了时瑾,恐怕也要让他出点血,尝尝苦头。

    她又想起来:“查到是谁寄的照片了?”

    “没有。”秦明立摩挲着下巴,“一点都查不到,应该不是个好对付的。”

    “没有直接把照片给秦行,而是借了你的手,应该是秦家人,而且不想暴露。”温诗好停顿,“不过,管他好不好对付,反正目标是时瑾。”

    借刀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就看谁是最后得利的渔翁。

    书房。

    秦行前思后想了很久,吩咐管家秦海:“再弄批货,让时瑾去交易。”

    秦海领命,旋身出去办事。

    苏伏进来,端着刚煮的茶,走到秦行身边:“爷是要试探他?”倒了一杯茶,递给秦行,“试探之后呢?”

    秦行用茶盖拂开飘在面上的茶叶,低头不语。

    苏伏不疾不徐,给自己斟了一杯,坐到秦行身边:“如果试探出来了,爷舍得放弃时瑾吗?”

    秦行抬眸。

    她笑了笑,又做了另一个假设:“如果试探不出来,爷还敢用时瑾吗?”

    不舍得弃,也不敢用。

    她精准无误地说出了秦行的心思,整个秦家,最懂他的,就数她了。

    苏伏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后面,手放在秦行肩上,轻轻地捏着:“我倒有个法子,能帮爷解解忧。”俯身,她问,“要听吗,爷?”

    她很聪明。

    不然,秦行也不会留她在身边十年之久:“你说。”

    翌日,临下班前,时瑾接到了霍一宁的电话。

    “那个查探谢荡的人查出来了。”

    时瑾放下手里的病例,抬头示意医助出去,问霍一宁:“谁的人?”

    霍一宁停顿了一下:“西塘,苏家。”苏家在西塘隐世了几十年,霍一宁从未与其打过交道,他继续道,“他有案底,是个纵火犯,五年前还在苏家当打手。”

    苏家大部分的资产都在中部西塘,与南方的秦家、北方的滕家,都没有往来,三足鼎立,安静了很多年。

    如今苏家有了动作,恐怕要牵一发而动全身。

    时瑾沉吟了须臾:“把你手里的证据都发我一份。”

    霍一宁坐在电脑前,直接把整个文件夹从公安内网里copy出来:“发你邮箱了。”又问,“你对西塘苏家了解多少?”

    苏家是收账起家,近几年想洗白,在搞金融。

    苏家人口很多,最数苏家老四神秘,苏老爷子把这个宝贝疙瘩养在了外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霍一宁就一无所知了。

    时瑾对此,只评价了四个字:“胃口不小。”

    霍一宁赞同:“是不小,估计早就盯上了你秦家这块肥肉。”

    整个南方的地下交易,秦家占了将近八分,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吞了。

    听酒轩。

    包厢里,镭射灯开着,红的绿的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酒桌前,站了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地上,还跪了一个,他满头大汗,低着头,手掌按在桌子上,袖子撸起,纹了花臂,五指颤抖得厉害。

    酒桌后的沙发上,女人修长的腿交叠放着,她端着酒杯向后靠,明明灭灭的光落在脸上,斑驳跳跃着,抿了一口酒,左手握一把枪,枪口一转。

    “砰。”

    毫无预兆的一声枪响。

    跪在地上的男人几乎本能地缩回了手,子弹击穿了桌子,留下一个凹下去的窟窿。男人心有余悸,重重喘息后,俯趴在了地上,战战兢兢地求饶:“我知道错了,大小姐饶命。”

    西塘苏家,手段最狠的,当属大小姐苏伏。

    她坐直了,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枪口:“林升,你跟了我多少年?”

    地上的男人不敢直起腰,巍巍颤颤地回话:“五、五年。”

    男人声带受损,音色粗嘎。

    苏伏抬了抬眸子,脸笼在灯光里,半明半暗,涂了口红的唇,饮了酒,唇色更殷红:“五年了,还不知道我的规矩?”

    男人募地抬头,眼里全是惶恐与隐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下来,他挣扎了很久,重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苏伏身体前倾。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

    咔哒,子弹上膛,她动作不急不缓,将枪口抵在了男人手背,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似正在进行一个无关紧要的游戏,手指扣住扳机。

    “砰。”

    枪响的同时,伴随着男人的痛叫声,他抱着被穿了孔的左手,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苏伏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枪口,起身,把小巧的女士枪扔在沙发上,走到男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让你杀个人都做不好,这五年,给你的枪子儿都喂了狗吗?”

    男人忍着痛,挣扎着跪起来,不敢抬头,俯首弓腰,浑身都是汗,哆哆嗦嗦地解释:“医院一直有人守着,我没有机会下手。”他抬头,看了苏伏一眼,立马低头,战战兢兢地说,“不过大小姐你放心,那个男的动了开颅手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定不会败露您的计划。”

    她默了,长睫敛着,从上至下的灯光穿过睫毛,在她眼睑落了一层影子,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给我盯紧点。”

    男人连忙应:“知道了。”

    苏伏坐回沙发,端起酒,抿了一口,又问道:“那个女人呢?”

    “已经处理掉了。”

    夜里,冬风凛冽,窸窸窣窣地刮着,月亮被乌云遮蔽。

    谢荡躺在病床上,还戴着粉色的渔夫帽,他双眼紧闭,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一层薄汗,眼皮轻颤了几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病房里,监护仪上的数据跳动,输液管里的液体滴滴答答。

    他握紧了手,似乎在挣扎,嘴角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陷在一个梦里,醒不过来。

    梦里,是个晚上,一辆黑色的车,朝他撞过来,身体被重重抛起来。

    黑色轿车的主驾驶里坐着一个男人,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纹了花臂,男人目光如炬,盯着他。

    他从半空摔回了地上,滚烫粘稠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他想动动手指,却发现一点都动弹不了,红色的液体蜿蜿蜒蜒晕开,淌过了指尖。

    车里的男人下了车,穿着黑色皮鞋,踩在泊油路上,有刺耳的声音发出,一步一步,走近他。

    男人蹲下来,头发理得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不该听的,就应该躲远一点。”

    声音粗嘎,像烟熏了一样哑。

    他说完,捡起地上的砖头,在手里掂了掂,举过头,正要砸下——

    右边车门带起一阵风,一个人影扑过来,一把抱住男人的腰,狠狠往后一顶,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是刚醒过来的谈墨宝。

    趁男人不备,她推开男人,跑到谢荡身边,他躺在血泊里,头上、脸上全是血,颤着手,不敢碰他,哆嗦地喊:“荡、荡哥。”

    谢荡吃力地撑开眼,眼睫上的血结痂了,视线模糊。

    她一下子就红了眼,怕得不行,抖着手去摸手机,手指战栗得厉害,几次都按不到键,咬着唇哽咽:“你别怕,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他动了动手指,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说什么?”她俯身去听。

    谢荡一字一顿,用尽力气:“让、开。”

    谈墨宝愣了一下,然后怔怔地回头,男人已经走到了身后,手里拿着一块砖,举过了头顶。

    她要是让开了,谢荡怎么办?

    几乎是本能,她张开了手,睁着眼,一动不动。

    ------题外话------

    还有一更,会很晚,建议明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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