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夙薇带着冷意的目光直视风凝的怒火,“我们可以帮你恢复记忆,也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但是,你永远不能因此怨恨师父。”
“封我记忆的是师父?!”风凝蹙眉,怒火骤熄。师父自小待她如珠如宝,决然不可能害她,封她记忆绝对是为她好。如此,她还要恢复这记忆么?
她暗自纠结,可妖娆的身影始终在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种子已生根发芽,又如何轻易剔除。她终是咬咬牙,“开始吧。”
唐宫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药袋中的针囊,一字排开。各式大小的针微闪着银光,她执起一枚立于她头顶,轻声道,“闭眼凝神。”
风凝只觉头顶微传来一丝刺痛,百会穴中运行的真气顿时一收,待唐宫婉迅速扎完所有的针,脑中有什么豁然贯通,记忆如开了闸的洪水涌泄而出。
“风姑娘真是好琴技,一曲高山流水竟能变换十二种指法。”
“小丫头你快走吧,小心被你师父师姐发现打你屁股。”
“我来,是要你的命。不过现在,我更想要你的心。”
 ;“风凝,那么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不管你吃了什么忘记了离宫玦和你的过去,但是迟早你会记起一切,到时候,你千万别忘了,你说你爱的是夜浅寒。”
“只盼下一次,你别再将我忘记了。”
两行清泪划过她脸颊,你说的对,我终是记起了有关于你的一切,而我此时也没能笃定地说我爱的是夜浅寒。我只知道,这一次,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你轻易忘记了。
冷夙薇漠然看着风凝俏脸上的泪珠,当年的事宜她是知道得最清楚不过的人,离宫玦冷心绝情做事狠戾三年前就名震江湖,却因为凝儿才发作了情纵,显然是动了情。如今凝儿忆起有关于他的一切也算对得起他了,无论凝儿如何选择,对离宫玦来说,都是种救赎。
是夜,泼了墨的天色中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隐于黑暗,脚尖轻踏屋檐直飞而去,那方向,分明是离人教离洲分舵。
教律严明的离人教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里也依旧守卫森严,四名教众紧守在门口,时不时徘徊周围巡视,一丝不苟。
风凝只能暗叹一声离人教主实在执教有方,却又有莫名的紧张笼罩在心头,也顾不上危险了,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戴上。
带着人皮面具,她便安心了许多,那是一张过分清秀干净的脸庞,曾在江南浣溪旁惊鸿一瞥只觉舒适的少女模样。褪去夜行黑衣,她里面只着了一身素白的长裙,仿若谪仙。
她丝毫不掩饰,便这么大喇喇站在离人教分舵门外。
四名离人教众只觉这白衣少女仿佛是从天上翩然落下的少女,均是一惊,反射性地亮出刀剑,喝道,“什么人!”
“我要见你们舵主。”风扬起她的长发,她淡淡道。
“笑话,我们舵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离人教众虽然觉得惊艳,却显然不为女色所动,完全不买风凝的帐。
“你们是在逼我硬闯吗?”她忽的嫣然一笑,骤然出手闪电似劈晕了两名教众。
另两位眼明手快的教众已放出了警报烟花,便朝大门内冲了进去。
风凝暗咒一声出师不利,却也是快速闪身进了大门,直接轻功朝内院掠去。
离洲分舵舵主陈安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是条汉子,在离人教中也算是右护法座下的第一把手。
今日恰逢有贵人在舵中,可谓是笑颜逐开了一整日,此时乍一听到警报烟花,顿时怒从心起,忍不住爆了粗口,“操,什么人如此胆大闯我离人教?”
窗外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如铃清脆,“舵主请出来一下。”
陈安微皱眉头,出门却见清秀的白衣女子正被层层教众包围却面色自若,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要见离宫玦。”她面带微笑,双眸若水。
“左护法岂是你这黄毛丫头……”陈安喝道,双手已执起一把长刀,却又忽听一声无奈的叹息,温润的声音道,“放了她罢。”
风凝回过头,只见男子穿一袭黑衣,上绣暗红云纹,轻拢长袖,温润如玉。
离人教右护法,温玉公子离倾墨。
他秉退左右,对陈安也挥挥手打发了。她也不扭捏,踏步与他并肩走入房中,冷然道,“我要见离宫玦。”
“千面公子。”他温温润润上善若水,“不知找我离人教左护法何事?”
“我知道他就在离洲,我要见他。”她看着他眸中却不透露任何表情。
离倾墨替她拉开椅子,倒了一盏清茶,“好,我替你通知他。”
风凝单手支下巴,颇是讶异,“你不怕我是来找茬的么?”
他温雅一笑,“你打的过他么?”
风凝无言以对,笑道,“也是,找茬的绝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