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阁和富贵布庄的掌柜是亲兄弟,二人之所以敢骗唐佳人,还不是看她样子傻,以为她就是个拎不清的。就算骗了她,又能怎样?尤其是看她当时那样子,简直就跟破烂户捡了一袋金子一样。
杜英超一出现,直接掀了牌匾,砸了两家店,那唯我独症的校长样子,吓得两家掌柜两股战战,涕泪横流。别说坑唐佳人的银子,就连棺材本都恨不得一起拿出来孝敬西锦衣卫的大爷们。
唐佳人一路来到夏家,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里空无一人,杂乱不堪,静得有些不正常。
唐佳人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儿,想要退出去,却见夏三娘从屋里走出来,红着眼睛询问道:“这位公子,您找谁?”
唐佳人道:“三娘,是我。”鼓起脸蛋,作出被炸伤的样子。
夏三娘靠近唐佳人,仔细看了她两眼后,突然激动地垂泪道:“爷儿,是您来寻我们母子了嘛?爷儿…… ”哭着就要往唐佳人的身上扑。
唐佳人立刻跳开,道:“三娘,我是你救得那位胖姑娘。”
夏三娘微愣,望着唐佳人,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转开头,用袖子擦了擦了眼睛,平静了一下情绪,才再次看向唐佳人,道:“让你见笑了。我…… 我还以为,是…… 是我那男人来接我们娘俩了。”
唐佳人指了指自己的脸,问:“像吗?”
夏三娘老脸一红,道:“坚儿都十八岁了,我也…… 我也多年不曾见过他,想着他许是发福了也说不准儿。是…… 是我老糊涂了,你说话的声音,明明是女子。”
唐佳人无语了。
夏三娘又细看了唐佳人两眼,惊讶道:“姑娘,你这脸怎恢复得如此快?”
唐佳人道:“大夫的药好,我皮肤愈合的也快。那样子看起来挺严重,睡一觉也就好了。”
夏三娘心有疑惑,但却没有细想,毕竟唐佳人不是她关心的重点。此刻见唐佳人一身富贵,她的心中燃起希望,一把住攥住唐佳人的手,急切地道:“姑娘,你救救坚儿吧。”
唐佳人问:“他怎么了?”
夏三娘哭道:“坚儿他又去赌了!这回,不但输了房子,还把自己压上了。那赌坊的人说,若咱们不能在天黑之前拿银子去赎人,就要把坚儿剁碎,喂给狗吃。”
唐佳人皱眉道:“剁了吧,你再生一个,那个不要也罢。”
在门口偷听的孟水蓝,拉长了脸,忍笑。
夏三娘微愣,当即不悦道:“你怎能如此薄情?那可是我的坚儿啊!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啊。我救了你,不求你回报,但你也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又哭上了。
唐佳人真是不耐烦了。在她看来,她真得不需要夏三娘救她,她只是借她家的草垛子躺一躺罢了。不过,一想到夏三娘攥着三枚铜板要去找大夫救她时,她就无法狠心不管。
唐佳人干脆转身,一边向外走,一边气势如虹地道:“走!”
孟水蓝躲到树后,看着夏三娘跟在唐佳人身后,向赌坊走去。
这次,扣押夏坚豪赌的地方名叫万和赌馆,是县里有钱人玩上几把的地方。
夏三娘和唐佳人进入赌馆后,被人带进了里间,孟水蓝则是溜达到靠近里间的赌桌旁,掏出几个铜板,竖起耳朵,随手玩了几把。
里间内有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他的身边各站着一名打手,样子十分凶悍。夏坚像只鹌鹑似的缩在墙角,抱着双腿,蹲着不动。他听见动静,抬头看向唐佳人和夏三娘,又忙低下头。他不知道唐佳人是谁,还以为来得是胖婆娘,见不是,心中有些失望。
夏三娘见夏坚一张脸鼻青脸肿,心疼得直掉眼泪,喊了声坚儿,就要扑上去。
一位穿着蓝色粗布短打的打手拦下夏三娘。
夏三娘扯着脖子问夏坚:“坚儿啊,你没事儿吧?”
蓝衣打手凶巴巴地问:“带银子了吗?”
夏三娘看向唐佳人,满眼的祈求之色。
唐佳人不动如钟。
蓝衣打手喝道:“回话!”
夏三娘哆嗦了一下,看向贺九,道:“没……没带。”
贺九扫了眼唐佳人,冷笑一声,道:“来,招呼一下夏爷。”
灰衣打手就像提溜小鸡一样,直接扯起夏坚,将他整个人都按在了桌子上,在夏三娘的惊呼声中,拔出匕首,压在夏坚的手指上。
夏三娘尖叫道:“不要!人带来了带来了!”夏三娘扯过唐佳人,用颤抖的手将她推到前面,哆嗦道,“这…… 这就是你们要的胖丫头。”
夏坚瞬间抬头,看向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