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小月亲眼所见,二个女官都已经被打得遍体凌伤,奄奄一息了。
苏谨真的发愁了,有种求告无门的无奈。
傍晚的时候她早早地来到了汰液池,现在御秀宫反正真的变成冷宫了,也没谁会注意了,她也就不那么小心翼翼了。
一边把石子往湖里扔,一边大骂,“暴君!去死!暴君!去死!”
“呵呵,是谁惹小谨生气了!”
现在玄宁已经将“小谨”这两个字叫得很顺口,也很自然。
苏谨扭过头,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不自禁的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你呀,天天都带着这个面具!你即看不到我的样子,我也不认得你!将来有一日,若我们分开,我都找不到你。”她说着,内心里居然真的生出这样的担忧来。
轻轻地把自己送进玄宁的怀中,“玄宁,我今天好难过啊!”
玄宁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那仿佛是书籍和某种花香混合起来的味道,闻着令人着迷,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玄宁的声音温暖的如三月的春风,满眼的冰雪都要消融了。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些,就将今日静贞贵妃在麓宫遭到皇帝冷待和戏弄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将二个女官在暴室的悲惨情景也说了出来。
“她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女官而已,再说静贞贵妃可能都没有你这么生气吧?你又何必替她如此愤怒呢?”
“我——唉,你不明白啦——”
苏谨可不敢把自己其实就是静贞贵妃的事实说出来,只怕能立刻吓走了玄宁,当下只是郁闷地望着平静的湖面。满塘的荷花不合适宜地在隆冬时节盛开了,淡淡的雾气中,说不出的美丽妖娆。
苏谨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可惜玄宁的眼睛看不见,就算他说自己能够感受清风明月,但他始终看不见。
玄宁微微地笑着,“你放心,那两个女官会没事的。”
有事没事,也不是玄宁和自己说了算的,苏谨没有反驳,却也没有表现出高兴,只是任性地靠在玄宁的怀里休息,好像他的怀抱就是最宁静的港湾。
清晨的风格外清洌,又脆冷。
御秀宫的诸人早早地就醒了过来,苏谨因为担心那二个女官,也睡不着,早早地醒来坐在窗前观雪。已经快要到除夕之夜了,如果是在s市,那么这会子应该开始计划着如何过年了。
其实苏谨不喜欢过年,每次过年就会发生许多事,平日温暖平静的家里总是鸡犬不宁的。无非就是些锁事,各路亲戚都上门拜访,说不完的客气话。而她原本还计划,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去给萧逸的父母拜年。
其实苏谨已经见过萧逸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苏谨很喜欢他们,他们也很喜欢苏谨,他们和苏谨都没有想到这桩婚姻其实还会有变故,没想到萧逸和苏谨根本就没有机会结婚,苏谨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过年。
唉——这真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外面的宫婢们已经开始打扫卫生,清扫积雪的声音淡淡地传入苏谨的耳里,宫婢说话的声音也同样传了过来。
“天气这样冷,我们还要饿着肚子做事,在御秀宫真是很倒霉唉!”
“可不是,她就没有关系啦,虽然说吃得不好,毕竟不必像我们这些粗使奴婢般劳累。”
“进宫为婢已经更可怜了,还要跟着这么衰的一个主子,真是雪上加霜。”
“吁——小声点,且莫叫她给听见了。”
“听见又如何?我已经拜托了花公公,过几天我就会调出御秀宫了!”
“真的吗?唉呀,你真有本事——”
几人正在议论纷纷,忽听得一个脆脆的声音怒道:“你们这些贱蹄子!不好好做事在这里乱嚼舌根,都不想活了啊!”
这是小月。
做为静贞贵妃的贴身奴婢,她在御秀宫还是有些威信的,众人顿时都住了声。小月气呼呼的走到门口,却又放轻了脚步,然后缓缓地打开门,轻手轻脚地往里走来。以为苏谨还在睡着,却不料她早就坐在窗前,此时正微笑着看她。
小月也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到苏谨可能已经听到刚才奴婢们的议论,因此有些尴尬地道:“娘娘,不必理会她们,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
宫里拜高踩低本来就是平常事。
苏谨一点也不介意,只道:“你也别怪她们,如今在我的御秀宫,月例少到奴婢们都吃不饱,只能怪我没有本事。小月,你告诉她们,想离开的就尽管离开好了,本宫是绝对不会追究的。”
小月还想劝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奈地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