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一上午,直到傍晚时分,传旨公公送来了萧鸾的圣旨,圣旨中的语气非常冰冷,说苏谨冒犯了太后,不懂人情事故,不懂礼仪,从今日起要好好的在御秀宫学习礼仪等,此后三个月不必给太后请安,无事不必走出御秀宫。
苏谨接了圣旨,心里居然有几分侥幸。
其实今日的事,使她真的有些恐惧每天给太后请安,众妃嫔的哧笑之声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
小月则面色惨白,“娘娘,皇上这意思是将您关在这里了?”
苏谨无奈地点点头,“小月,对不起,我们被禁足了。”
小月眨眨眼,将那点泪花逼回去,安慰苏谨道:“娘娘,没事,皇上就算将您禁足,我们毕竟还是会生活得很好的。这个园子这样大,三个月都未必能走完呢。”
其实苏谨知道小月担心的根本就不是禁足不禁足的事儿,而是皇帝是铁了心的要冷落这位静贞贵妃。苏谨的命运可想而知了,未来的路定是不好走的,从小在大司马府中长大的小月早就听说过许多关于后宫女子的故事。
她知道后宫的女子如果被皇帝冷待,是多么悲惨的事。很多女子就这样在深宫之中无人知道和注目的角落里,寂寞的度过一生。
可苏谨与她想得不一样。
她对这个园子还真是有些好奇,三个月能不能走完她不知道,但是对于那夜许多鱼儿浮出水面争抢鱼食的情景印象深刻。
其实这里也有有趣的地方。
当晚,她又来到了汰液池。
可惜的是,今夜星光寂寂,乌云遮月,呆了会儿就觉得黑洞洞的很无聊,于是又郁郁地回到了房间,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睡觉。
苏谨毕竟还是将皇帝的那道圣旨看得太简单了。
第二日天才露鱼肚白,就有人大力地敲苏谨的房门,把外间守夜的小月惊得从榻上一跃而起,继而打开了门,就见两个面色凝重的女官站在门口,她们冷冷地道:“贵妃娘娘还未起身吗?”
小月皱起眉头道:“你们谁啊!既然知道这是贵妃娘娘的寝宫,怎敢如此放肆,居然胡乱敲门,也不懂得行礼的。”
“我们是奉皇命来教授贵妃娘娘各种礼仪规矩的,还请静贞贵妃快快起身,不要让奴婢们为难!”
苏谨淡然道:“去外面等着,本宫尚未梳妆和用膳。”
“可是皇上说,静贞贵妃必须每日清晨就开始习练,所以奴婢们不敢有违皇命。还请静贞贵妃先行习练。”
小月再也无法忍耐,“大胆!你们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样跟贵妃娘娘说话!”
两人不卑不亢微微欠身,“奴婢等只是奉皇命而为之,得罪之处,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苏谨知道如果不出去习练,她们肯定会纠缠不休,只得妥协,“好,本宫这就去。”
头发只是简单地低绑在脑后,穿了件淡青色的外衣,内衬白色长裤,腰间用带子往紧里一系,什么规矩,什么习练,无非就是折腾人,做些运动罢了。这可难不倒苏谨,苏谨从小到大就喜欢跑步健身,这段日子没练还有些骨头痒痒呢。
“走吧!”
御秀宫的空地还是很多的,这两天将空地上的叶子都打干净,摆了几盆鲜花在那里,倒也赏心悦目。
深秋的清晨很凉爽,苏谨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吧,我们要先做什么?”
两个女官都是二十四五岁年级,这如果在现代还是很年轻的,但在萧齐已经是老宫人了。苏谨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代,其实才十六岁,真正的好年华啊。这两个女官在她的面前,已经显老了。
女官很严厉,从地上拿起两块砖,让苏谨顶在头上,“不许让砖掉下来,走路的时候要目不斜视,腰板挺直,行动柔美……”
虽然苏谨脾气很好,但觉得这个就像培训服务员似的,她自己伸伸腿儿伸伸胳膊,从怀里拿出两绽银子,给两位女官一人塞了一绽,“何必这样认真呢,练习走路不如做瑜伽,至少比这个有趣儿。你们也是来工作的吗,时间混过去就行了,还有钱赚,而且小月已经给你们准备了美味的早膳,在等着你们去吃呢。”
两个女官相视了眼,其中一个道:“贵妃娘娘习练的不错,而且也到了吃饭的时间,那我们……”
苏谨一挥手,“去吧去吧。”
女官得了好处,果然不再与苏谨为难,渐渐地双方交流的话题也多了起来。苏谨知道她们一个叫如意,一个叫花信,都是十一二岁就入宫的,现在专门教习新入宫的奴婢们各种规矩和礼仪。
不过已经有很多年没选秀了,所以她们也闲了很久。
如意道:“只有选秀开始,才是我们大展伸手的好时机。”
花信道:“我才不希望选秀,再过一二年,我就可以离宫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现出羞涩之意。如意笑得很猥琐,“对吗,再有一年你就能见到你的阿牛哥哥了!听说他一直在等你哦!”
花信顿时追打起如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