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一个傍晚,野草坡。
在这罕有人烟的地方,孤零零的立着三座坟包,周遭全长满了长而密的杂草。血染一般的晚霞照在三座坟包上,更显得落寞而荒凉。
坟前,香已点燃。一个身着白衣的妇人,长纱遮面,身姿婀娜的蹲在坟包前,自言自语般的轻轻低语。一边说着,手中一边抛洒着纸钱。不一会儿,方方圆圆的纸钱遍洒一地。
“好久没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只因最近实在太忙,实在脱不开身。你女儿已经找回来了,不过虚惊一场!她是有福之人,你勿需担心。
只是,她马上要远行。我知道你也不放心,可是孩子大了,自有主见,我说不过她!但是你放心,你的女儿是个成大事者,绝不比你差,我对她也是放心。而且一路上我会派人护她周全。
你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她诸事顺利!……”
“你……你是月娘?“
白衣妇人正兀自在坟前自说自答,身后却出现了一个身形略有些憔悴的老者。他身穿一身琉璃长袍,两鬓斑白,眼眶中溢着泪水,正满脸忧伤的望着白衣妇人。
妇人缓缓的起身,淡淡道:“你认错人了!月娘早就死了,世上已经没有这个人!”
不,你就是月娘!”杜桑上前,大声喊道,“这么多年你让我好找!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放下过去的事吗?你还在恨我?”
妇人的声音清冷,“这位大人,我说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何来‘恨’字一说?”
“为什么你不承认?”杜桑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他突然拉起月娘的手臂,掀起她的衣袖。只见那妇人的手腕处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朱纱痣。
于是,杜桑惊喜的叫道:“你是月娘,你是月娘!你是我苦苦找了十几年的月娘!”说完,竟然伸手要掀开妇人的面纱。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那戴着面纱的妇人,她伸手便是狠狠的一掌。杜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竟从嘴角沁出。
杜桑用衣袖拭拭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道:“你果真是月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恨我!竟然一点都没变!”
“对!我就是恨你!”白衣妇人带着满腔怒气,“当初是你抛下义父和义兄的大仇,弃我于不顾,还怪我这么恨你?”
杜桑语带忧伤,道:“月娘,当时琉璃大势已去!我就是同你一道去,也是羊入虎口。何不养精蓄锐,保存实力,再作打算!至少义父的后人还好端端的活在世上呀!”
“哼,好个‘保存实力,再作打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究竟为义父,为琉璃做了些什么?你根本就是个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的懦夫!”妇人歇斯底里的吼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个贱人?还让她生下孽种?你对得起九泉之下我的义兄吗?”
“稚子无辜呀!那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和春阳一块长大。你怎么能忍心让她知道当初的事情?……”
“春阳已经知道那个丫头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什么?她什么时候知道的?”杜桑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你……你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
妇人冷冷一笑,“我和她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感情却未必没有和你在一起深厚!”
“你……你就是藏在她身后之人?”杜桑蓦然觉得害怕,一直悉心照顾、视若已出的义女居然有这样多的秘密。
“放心!她和我相处得不错,她果然继承了义父的衣钵,处起事来连我都不得不佩服起来!”风月讲到这里,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自豪。
“那她当上琉璃圣女,出使东信,也是你的主意?”杜桑瑟瑟问道。
“哼!你太小瞧春阳了,她行事皆有自己的主意,连我都不能轻易左右得了她!”
“那她……知道过去的事吗?”杜桑未免有些担心的问道。
风月长叹一口气,道:“一些事情我迟早要告诉她,至于如此决断,全看她自己!如果她真因此事而恨我,我也无怨无悔!”
“月娘,求你不要告诉春阳,不要让她恨你!那孩子命苦……”
“正因为她命苦,才更要告诉她真相!我们风家的孩子懦夫,她不像你!!!”风月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过身去离开野草坡。
杜桑半躺在地上,想要挽留那白衣女子,却始终开不了口。嫣红的霞光照在白衣上,散发出黯淡的光芒。杜桑知道,她永远失去这个女人了……
秘室里,沐春阳和风月端坐在一处。
“春阳,你离开琉璃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哦?什么事情,姑姑?”沐春阳惊讶的问。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