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回太后娘娘,今日早些时候,辰妃娘娘邀请臣妾去她宫中赏花。臣妾和翠烟一起过去后,却不知那丫头跑到哪里去了。臣妾看到辰妃娘娘宫中鲜花甚多,却还缺今年新贡的绿菊花,想必是司苑房疏漏。臣妾就回宫,将皇上昨日赏赐的绿菊捧了来,想送给辰妃娘娘,以表谢意。”
这一番话,将锦蕴今天的行踪基本上交代清楚,太后如果问起今天那个空房间里发生的事,锦蕴就可以有借口说不知情。
太后自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略微皱了皱眉,挑出锦蕴话中的遗漏:“怎么你不找你的侍女就自己回宫了么?”
锦蕴却不慌不忙,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妾想着,必是这丫头没见过世面,被辰妃娘娘宫中的鲜花迷了眼,不知道逛到哪儿去了。臣妾想着,总归还是要过来的,再说,她在辰妃娘娘的宫中,也不会有什么事,是以臣妾就独自回去了。”
太后原本是想追问锦蕴为什么一个人在宫中乱跑,却不想被锦蕴曲解为关心。她又不好反驳,否则,岂不证明自己心胸狭隘?
被话这么一堵,太后更加不高兴了,声色变得严厉起来:“哀家派人传召,怎么听你的下人说,你在沐浴?难道来哀家这里,还怕污了你的身子不成?”
太后这句话,算是指责了,可锦蕴还是纹丝不乱,态度恭敬地回答:“太后娘娘,臣妾搬动这盆菊花时,不小心污了衣衫。太后娘娘传召,不只有何要事,臣妾唯恐失礼,所以才沐浴更衣之后再来拜见。臣妾来迟,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锦蕴的回答没有什么问题,太后再想挑理都挑不出来。只能暂时作罢,不过,她还是不打算放过锦蕴。
“玥美人礼数周全,自然是好的。不过,你在宫中,就没听说有什么事么?”太后还是没有直接点破,她是想从锦蕴口中,听听她怎么说。
锦蕴当然知道太后说的是什么事,她可是这件事的主角。她们在那儿看戏的时候,却不知她也在那里躲着听她们演戏呢。不过,锦蕴这会儿是有备而来,不会上太后的当。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回宫后就一直在自己的宫内,宫中向来不缺说闲话之人,臣妾无心理会,不只太后娘娘所说,是指何事?”
锦蕴没有直接说自己不知情,也不说她知道。一记太极,又将问题推了回去。
太后气急,可这件事,她又不好自己说出口,只能冷哼一声,话中渗透了几分阴森:“玥美人,你在宫中,当真什么都没听到?”
此事已经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若不是莫无殇及时封住那些围观侍卫的口,说不定都能传到宫外去。太后绝对不相信,锦蕴对此一无所知。可锦蕴表现出来的,却好像什么都不知情,就等着太后揭底。
太后已经震怒,锦蕴自然不能再安稳地站着,她状似惊慌地跪下,一脸惶恐,可声音却镇定自若:“太后娘娘!臣妾不敢欺瞒太后,自然不能说一无所知。只是,太后娘娘曾教诲臣妾,女子为妇,万不可搬弄口舌,以防宫中生乱。臣妾是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多半是宫中之人闲来无事,以讹传讹。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自是不敢胡乱传话。”
锦蕴还是不肯直接说自己听到了什么,只以太后说过的话为挡箭牌。既然她都说了是以讹传讹,太后又怎么能说自己相信了传言呢?如果太后说自己亲眼所见,那传言又是如何传出去的?太后岂不是自打嘴巴?
被锦蕴的话堵得密不透风,太后气得几乎要跳起来直指锦蕴的额头。她怒急反笑:“玥美人好一张利嘴!”
“臣妾不敢!这都是太后教导有方,臣妾不过是遵旨而行。”锦蕴寸步不让,一点都不给太后空子钻。
“好!好!很好!”太后手中的佛珠,早已停止了转动,一手指着锦蕴,突然变色道:“玥美人,难道你不知道妇人之德,最不该的便是巧言令色吗?”
锦蕴躬身道:“臣妾不敢!”
“你不敢?哀家看你胆子比天还大!”太后又急又气,主要是被憋得狠了。锦蕴处处恭敬,却又处处在跟她作对,偏偏她还挑不出理来。
此时,锦蕴对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厌恶到了极点,讥讽之语不由得脱口而出:“太后娘娘谬赞了,臣妾怎敢与天比肩?臣妾惶恐!”锦蕴口称惶恐,脸上却带着一丝不屑的微笑。
“你是该惶恐!”一个声音,从太后座椅后面传了出来,辰妃带着已经梳洗干净的辰欣雨从内殿走了出来。
“玥美人!你说,你直接回了宫里,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那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雨儿身上?”辰妃手中,捏着一个荷包,那荷包上,分明绣着一个锦字。
来了!锦蕴眯起了双眼,脑中迅速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