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的功夫,殿外霍然杀伐四起,惨叫连连,可看见那些扮成禁卫军模样的陈皇夫手下被一一击倒在地。
陈皇夫倒抽凉气。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的人为何要自相残杀?!
就在他惊惧的爬起身时,眼前有黑色和红色的影子闪过。
下一刻,只见殷浩宸蓦然出现在旁边,挥剑砍了那两个钳制吴念念的人,一手将吴念念揽过来。
而龙椅前,红影乍现,丽若云霞,百里九歌如乘了疾风般飒爽而来。左手羽毛,右手短刀,旋身一个三连踢,只见架着洛霞脖子的那一圈男子同时惊叫,仰倒在地。
众人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这、这是是怎一回事?
“你们——”陈皇夫的话还来不及出口,眼前,墨漓袖下飞出三颗棋子,隔空打来,点了陈皇夫的穴道。
陈皇夫立时就无法动弹了,他狠狠瞪着双眸,“周世子,你——”余光里见殷烈火和洛绮秀还被刀子架着,吼道:“杀了五皇女和三皇女!”
可话音落时,却发现墨漓的表情丝毫未有慌乱之象,反倒在这一瞬,陈皇夫清清楚楚的看见墨漓眼底的冰冷讽刺。
殷烈火和洛绮秀脖子上的刀,即将割过。然而,持刀的两个人却忽然双眼一直,刀子落地,人也重重的栽在了地上。
众人震惊。
洛绮秀叹息着摇了摇头,执起念珠诵了句“阿弥陀佛”,呢喃:“佛门以慈悲为怀,相思,你弄晕他们就是了,为何要取他们的性命。”
殷烈火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她收起了指间的金针,优雅徐缓的立起身来,一手将那妃色蹙金绣云霞翟纹霞帔整理了番,收按在腹处,另一手低垂在身侧。
她缓缓的、静静的走向洛霞,冷眼漠看世人贪嗔痴恨,冰冷的笑靥嵌在唇边。
陈皇夫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怎也没想到,原来这五皇女也没有中软筋散的毒!
他下意识的朝着洛霓裳望去,只见洛霓裳在强忍着控制表情,原本父女俩商量布置得天衣无缝了,可谁想竟然、竟然……
一支剑,就在陈皇夫愣神之间,指在了他的心脏处。顺着剑锋的寒芒一路向上望去,对上的是殷浩宸冷如刀锋的眸子,此刻是那般愤怒而阴沉。
是的,愤怒,殷浩宸怒到极点了,以至于冲散了软筋散的药力,执剑而来。他怒,怒这河洛国区区一个皇夫竟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挟持他大商宸王的王妃!
“王爷……”吴念念还被殷浩宸一只手臂搂着,他的力气好大,勒得她单薄的身子很疼。她抿唇忍住了疼痛,没有说话了。
殿外,厮杀声已停,人潮滚滚涌入了承光殿中。为首者正是关成,他一挥袖,冷声道:“陈皇夫已经事败,若不想被他连累,就放下武器。”
殿内的那些禁卫军此刻也认清楚形势了,脸色大白的相继放下武器,一个个全都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求饶起来:“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们也都是被迫的,陛下饶命……”
眼见得大势已去,陈皇夫在万般惊慌绝望之中,根本没有办法将今日这一切理清,只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早就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就这么被人给反将军了!
因着不甘,陈皇夫的眼底红丝泛起,视线移动到那将他军之人的身上。
周世子墨漓!
原是他!原来在洛相思背后出谋划策的,果然是他!他和洛相思原就是一党!
寒意如雪崩一般轰塌在陈皇夫的胸口,他终于明白了墨漓方才为何要与他下棋,原来不单是为了杀他的锐气,更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查知殿外情况有变。
“周、世、子……”咬牙切齿的低吼着,目呲尽裂。
感受到陈皇夫杀人的视线落在脸上,墨漓波澜不惊的睨了他一眼,再望向棋盘上相绞的黑白棋子。那黑子,已然被白子绞死了,一如今日这场宫变,陈皇夫注定死路一条。
别过目光,望向龙椅旁的红衣女子,方才的千种锋锐万种冰冷,皆在一瞬幻化为幽月落花,柔的像是这惊蛰之日吐蕊绽开的桃华。
“墨漓!”百里九歌小跑下来,自然而然的执起他的手,洒然一笑:“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我和关成发了信号,这些山贼弟兄们便联合禁卫军们,将陈皇夫一党清理得干干净净,围了承光殿。”
言罢,对着那些之前从叛乱地区带回来的山贼草莽们挥挥手,“你们不愧是能占领村镇的,果真打架很在行。本来我还想和你们一起活动筋骨的,不想你们势如破竹的很,害我跟着打了一路酱油!”娇嗔一笑:“墨漓,你故意的不是?故意派我去做这么没有危险性的任务,就是不想我打打杀杀?”
众人听言全然惊呆了,怎也没想到,外头那些宫人装扮的、与禁卫军们混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些山贼草莽!不由的都想到之前东部叛乱的山贼弃守领地、群体逃没了影的这事,那时候大家都当成是喜事而没有过多追究,没想到,那些山贼竟是被偷渡来了洛邑城,还潜伏在宫苑之中!
这会儿,殷烈火已缓步到了洛霞的面前,幽幽呢喃:“母皇恕罪,前些日子儿臣在名柘寺为叛乱地区的百姓们祈福,托了周世子与世子妃去帮忙招安那些山贼草莽,不想今日派上作用了,他们功不可没……”
洛霞沉重的望着殿门口,见那些所谓的山贼草莽,竟是都穿着宫人的衣装,便心知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他们也潜伏了许久……原来相思早知道陈皇夫会宫变,可却没有像上次蝶舞的那件事一般提前告诉她,而是瞒着她这个母皇做了那么多安排,现下又直接行动……
心一寸寸的凉了下去,洛霞已然明白,其实逼宫的又何止陈皇夫一人?
相思亦是!
“相思,朕问你……外头那些与山贼在一起的禁卫军,又是怎么回事?”
殷烈火福了福身,答道:“虽然承光殿的禁卫军已经被陈皇夫调换,不过其他宫殿的禁卫军无事……调动他们,自然要使用军令,儿臣也是没办法,才在宫宴前擅自拿走了母皇的军令,先斩后奏。”
果然啊……相思利用陈皇夫的谋反,将陈皇夫连同霓裳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再来挟功劳变相的警告她这个母皇:禁卫军的令牌是在谁手中,承光殿此刻又是被谁控制……
洛霞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不知是该悲哀自己被女儿逼到如此境地,还是该庆幸自己这小女儿是块大才。
终是睁眼,望向墨漓,冷冷道:“世子在我河洛游山玩水,倒是做了不少事。”
墨漓牵着百里九歌,温柔的睇了她一眼,抬眼,不咸不淡的回应:“河洛国风景秀美,人杰地灵,委实让在下难以忘怀。女帝陛下不必介意在下的所做,只因我大周愿与河洛永结盟好。”
洛霞冷声喝道:“相思,你果真与周世子合谋了这么多事,与虎谋皮对河洛没有好处,他周国说到底也只是臣服于商国的战败国罢了!”
墨漓眼神狠沉,如碎雪清潭般的眸底,一抹极致逼人的锋锐狠狠剜在洛霞脸上。
他冷道:“世事此消彼长,今日我大周虽一时不济,他日,却还不知不济的会是谁。这一点,女帝陛下不是清楚的吗?”
洛霞一窒,心中又怎会不清楚?却还是十分恼怒,“相思,你当真想和周国结盟,与强大的商国为敌吗?”
“强大的商国?”殷烈火的语调中尽是嘲讽,骤然狂肆的冷笑:“就那声色犬马的昏君吗?!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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