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
殷烈火就在曦雨殿中,坐在床头,一边给关成擦着脸上的盗汗,一边与自己的两个孩子逗趣,看也不看狼狈的跪在那里的朱氏,幽幽冷笑:“朱氏,你是为了给你的表哥报仇吗……”
朱氏不是个直性子,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干脆不回答。
洛绮秀手里的念珠,一声声响着。她坐在桌旁,对殷烈火道:“这几****心神无宁,我便自作主张,不让近卫们把调查的结果报给你,也命人围住潘奉常的府邸,都是为了不让你感情用事,造成血流成河的结果。”
殷烈火柔和的浅笑:“我知道皇姐的考量,也是为我好……”
洛绮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凡能给条生路的,便少造些杀业吧。”
殷烈火回道:“相思明白……”
听着两人的对话,朱氏已经将牙龈咬出了血,眼眸深处是仇恨至深的凶光。这次他与潘奉常合谋,将势力伸到了宫里。潘奉常没胆子针对女帝,他却想同时把女帝和关皇夫都暗算了,于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女帝的药汤里下了鹤顶红。
曦雨殿的内应和朱氏说过,关皇夫每每来服侍女帝喝药前都会自己先试试温度。朱氏想,只是试个温度而已,能试出什么来?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两人都中毒身亡,最不济死上一个,也是一命偿一命,替表兄报仇了。
因为恨意,朱氏特意让人下了纯度极高的鹤顶红。也因此忽略了毒药的甜味,更没有想到关成这样竟还能不死。
自己到底是低估了什么,才会谋杀失败?
至于那名负责送药的医女,在事发后没多久就被灭口,朱氏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却不料这才没几日的功夫,自己就被查了出来。
看来女帝是恨极了他。
“皇姐。”殷烈火唤了声洛绮秀,她起身,与乳母一起抱着两个孩儿,来到了洛绮秀的面前。
“皇姐,将他们先带去你的府上吧,这几****分不出心思再照顾他们,就麻烦皇姐费心了。”
洛绮秀和自己最信任的婢女这便抱过了一对孩儿,乳母也跟到了洛绮秀的身边,在殷烈火的嘱咐下,随着去洛绮秀府上几日。
待洛绮秀离开后,整个曦雨殿除了侍卫和宫人,在盯着朱氏的就只有殷烈火了。
殷烈火冷冷一笑,宛如是六月的皓雪,无情到极点,“朱氏,你说……做了这样的事,朕该如何罚你呢?”
朱氏不回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不想求饶,自降身份。
见朱氏不语,殷烈火道:“朕还以为,你也会和你的表哥潘氏一样,抬出你的母家来压朕。”
朱氏说:“臣夫的母家位列三公之一的太尉,比之潘奉常,官位还要煊赫。但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臣夫已经清楚了,别说臣夫的母家是太尉,就算臣夫是靳丞相的亲儿子,陛下也不会多给半分颜面。”
殷烈火冷笑:“可惜……靳丞相不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儿子。”
“论歹毒,臣夫与陛下谁胜谁负,也说不清吧。”朱氏知道自己会落个无比惨烈的下场,这会儿反倒是毫无惧意,即便为阶下囚,也不显出劣势。
殷烈火不以为然道:“歹毒不歹毒,那是留给局外人去评判的。朱氏,你意图谋害朕与关皇夫不说,还触了朕的逆鳞。朕绝不会让你便宜的死……来人!”怒气爆发,殷烈火厉声道:“朱氏大逆不道,妄图弑君,明日凌迟处死,悬尸刑场不得下葬!涉事宫人不论有心无意,通通杖毙!朱氏母家教子不严,难辞其咎,必做严惩……还有潘奉常,欺君罔上,与朱氏勾结作恶,明日潘府上下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烈火。”一道虚弱的声音,忽然在这个时候响起。
殷烈火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紧接着,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关成?”她有些怔然的看着关成。
他醒了,虚弱和无力让他的眼底缺少光泽,但殷烈火清楚的看见,自己就倒映在他的瞳心,很清晰鲜明。
惊喜的情绪漫上心田,殷烈火兀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握紧关成的手,绽开柔美的笑容,“你……真傻。”
关成自责道:“让陛下担心了。”
殷烈火轻轻摇头,她俯身,在关成的唇上轻轻一吻,这样的举动,让关成怔愕的睁大了眼睛。
他惊喜的盯着殷烈火,却又焦灼的、觉得摸不清她的心思。
静默了片刻,关成道:“潘奉常有罪,但她府中尚有不少无辜之人,臣夫请陛下能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