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渥丹皱起眉头,闭上眼睛滑下两行泪水,“毕竟叶丛嘉是本宫唯一的丈夫,本宫希望他能安好!此一别,便是永恒!当初他打掉本宫的孩子,本宫佯装不知,其实本宫与他夜夜共枕,又怎会没有感觉?”西凉渥丹回首看着花重,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挡住了一片阳光,两个人在马车上沉默不语。花重突然微微一笑,“你知道叶丛嘉为什么会选择此时让你离开吗?不早不晚,偏偏是永嘉王攻打皇城的时候!”
西凉渥丹眼神有些空洞,“因为他早就知道结局,打开宫门便是一切的结束!”
花重莞尔一笑,听到马车外的宫门吱呀一声开起来,像是远古的钟声,带着凄凉。瞬间所有的声音被呐喊声淹没,花重仿佛看到了永嘉飘扬的王棋。
“永嘉王有令,不得伤害马车中人,直奔皇宫!不得屠杀,不得抢夺,不得防火!”
花重撩起车帘,无数盔甲从眼前闪过。“微臣见过高义县主!”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骑在骏马之上。
花重僵硬一笑,“你是……?”
“段氏子歇!”
“段子歇?”段慧娴的哥哥!花重笑着点点头,“多谢段将军庇佑,请转告永嘉王若是可以,放宁德妃一条性命!”
段子歇皱起眉头,双手抱拳,“王爷仁厚,不会为难其余人等!县主,还是保重,属下告辞!”
花重点了点头,“祝永嘉王荣登大位之喜!”花重放下帘子,两行泪水留下来。
西凉渥丹冷笑,“这场面,还真是叫人终身难忘!”
顾双城的两鬓斑白,眼神空洞,听着号角声有些惊慌,连忙跌跌撞撞的来到殿外,抓住跑过来的一个小丫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号角声?”
“是永嘉王的兵马攻打皇城了!”小宫女留下一句,便连忙跑了。
顾双城皱起眉头,“永嘉王?这么快、这么快……”
“是啊!就这么快!”宁花颜来到顾双城身后,“难得顾皇后还惦记着皇上,只可惜如今已经大势已去。”
“宁花颜!皇上在哪?我要去看皇上!”顾双城哭着摇了摇头,“这叶氏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了吗?我顾双城们法世家从此幻灭,你让我如何能安心?”
宁花颜走进顾双城,手抚上顾双城斑白的鬓发,“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顾姐姐你这般垂败的容貌,如何面圣?难道你就希望皇上看到你垂垂老去的容颜?”宁花重猛地推了顾双城一把,看着顾双城跌倒在地上,一片狼藉,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顾姐姐,多少年没见过你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这样温婉端庄的性格?我宁花颜一生拜你所赐,明珠蒙尘,你难道就不觉得欠我什么吗?”
“我欠你?”顾双城放声大笑,“宁花颜,我顾双城不欠你半分,错就错在你爱上的是视权利如生命的叶丛嘉!当初你和昌吉王的事,是他同意的!你要怨要恨也找错了人!”
宁花颜微微一笑,“不管怨谁,今天我都会让你死在这国破宫倾之下,你的氏族美梦,你的皇后宝座,都会随着你进棺材!”
“我要见皇上!你没有权利让我死,就算是死我也要见皇上亲口说!”顾双城怒吼。
宁花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机会了!最后见到皇上的,只有我——宁花颜!蝶舞,送顾皇后上路吧,别让皇后受苦,一提要清理的干净些,毕竟是一国之后嘛!”
顾双城看着蝶舞端上来的毒酒,白绫和剪刀,捏紧拳头,“宁花颜,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宁花颜眼底含着泪光,却强忍着没有留下来,缓缓走出永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