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移开目光,“这就不劳丛嘉帝费心了!另外,青石公主产子,娴太妃丧期已过,是不是也应该返回古陵了呢?”
“青石公主尚未出月,身体还没将养好,再留个十天半月也不迟,况且小世子也需要照顾!”叶丛嘉白了一眼,“你不必多说,即便是最后一点时间,最后一点挣扎,朕也会誓死到底!”
花重惋惜一叹,“听说你要让欣王讨伐永嘉?这等行为如何让天下信服?”
叶丛嘉冷笑,“天下信服又能如何?朕早已经失了天下,还不如让叶永嘉留下一个污点,是手足相残,还是王位血路?这不是给后世留下一个很好的话题吗?朕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欣王一会就到,若是高义县主有兴趣,也尽管可以听听!”
花重倒吸一口凉席,“本宫不愿参与成国之事,只想尽快接走琼璋公主!”
“渥丹贵妃近日身体不适,恐怕不宜远行,还是过些日子再启程吧!”叶丛嘉勾起嘴角,阴冷一笑,“来人,请高义县主入主绘春宫!”
花重剜了叶丛嘉一眼,“徒劳挣扎只会让你死得更快!”花重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叶丛嘉走进内室,层层帐幔的墙上挂着两幅画卷,一副容颜清丽,一副艳绝天下,两个女子虽然容貌有别,但却同样透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风采。叶丛嘉眼底含着泪光,“你就是个骗子!”
叶丛嘉沉默的站在画卷前半晌,一脸阴霾,一动不动,挺拔的身影有些颓败。
“皇上!”杜福海担忧的看着叶丛嘉,“欣王殿下到了!”
叶丛嘉冷笑,“杜福海,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得到的没留住,留住的又失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心,枉费了父皇的盛世江山!”
杜福海低眉顺眼的垂下头,眼中带着一份忧郁,“皇上,老奴跟了先帝一辈子,先帝的心思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几分的。先帝一生最爱您的生母贤妃娘娘,最恨的是衡阳县主冯沁烟!”
叶丛嘉看向杜福海,惨淡一笑,“去见欣王吧!”
叶欣嘉一脸阴霾的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欣王请起!”叶丛嘉坐在龙椅上,“欣王,朕此次叫你来是有要事相商,你也应该知道前线之事,此刻派你出征虽然有兄弟相残之嫌,但也再难找其他人了!朕现在可相信的人着实不多,欣王恐怕也早就听到了风声,不知有何想法?”
叶欣嘉冷笑,“皇上会听臣的想法吗?”
“自然!”
“臣不愿意!”叶欣嘉坚定的说道,“我成国叶氏江山传承几百年了?何时有过如此颓败的局面?皇上,这一仗已经超越了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而是出于天下大势的分崩离析之时。若是您此刻已经把永嘉王逼入墙角,臣什么也不会说。但是此刻众望所归的是永嘉王,您已经濒临失守,为何还要徒劳挣扎,留下这千古骂名呢?”叶丛嘉叹了口气,“或许留下千古骂名的应该是我叶欣嘉!”
“原来欣王是这么想的!”叶丛嘉微微一笑,“可是朕不这么认为,攘外必先安内!我叶氏江山不可能分崩离析,外族也休想踏入我成国半分!永嘉王暗自联合外族,才是将成国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你就囚禁了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叶欣嘉咄咄逼人,“皇上,青石和信阳和你不亲近,但是好歹也是一脉相承。难道你真的打算在兵临城下之时,把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逼着叶永嘉退兵?”
叶丛嘉不耐一笑,“欣王这些年深居简出,逍遥避世,看来受益匪浅,似乎全然忘了当年你与孟太妃的夺嫡之争!”
叶欣嘉冷笑,“没错!可是现在臣却没有一丝这样的心思,相反臣庆幸得很,若是夺嫡之争赢得是臣,或许臣现在也会愁尽白头,辗转反侧!”叶欣嘉缓缓站起身,目光决绝,“皇上,你交给臣的事,臣回去做,但是请皇上答应臣,不管胜败如何,不要牵罪于欣王府上下!”
叶欣嘉转身离开,徒留叶丛嘉一人愣在勤政殿内,满殿空旷,好似落满了灰尘,成了一幅定格在旧时光中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