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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你们就不会去查司道卿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因为不管真相如何,司道卿都已经不再是司氏的人了。更何况逝者已矣,何必拿出来说事,让他不得安宁?”花重回首看着司雪衣,“倒是你这个婉仪应该好好筹划筹划了!这么不得宠,怎么和殷婉仪抗衡?”
司雪衣皱眉面带难色,“实不相瞒县主,雪衣其实知道殷婉仪是皇后的人,即便雪衣得宠也高不过皇后去,又能拿殷婉仪怎么样呢?”
花重微微一笑,“无妨!反正本县主与娴太妃做了交易,只要你得宠我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对本县主来说让你得宠也不是什么难事。”花重其实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找一个人来压制顾双城,以免她作恶太多,越走越远。
司道勋皱眉看着花重,伸手作揖,“那家妹就拜托县主了!”
花重瞟了司道勋一眼,“你可以走了!记住本县主交代给你的事。拿着本县主这块腰牌,没有人会盘问你。快些出宫吧!”
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前,司雪衣清丽婉约的脸映在其中,碧色的衣衫趁着轻粉的水晶首饰,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芙蓉般淡雅清新的气息。
花重微微一笑,“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不错,不错,人花难辨,花人同美。果然别有一番倾心滋味。”
花重念得这首诗,正是灵山雅集时叶丛嘉所做,从那时起花重便知道他爱的不是宁花颜,不是顾双城,也不是西凉渥丹,而是那个荷花池中采莲的女子。只可惜当时宁花颜与叶丛嘉也是采莲相识,让叶丛嘉挂心的却终究不是花颜。今日凭借叶丛嘉心中的那份期待,或许可以让司雪衣得偿所愿。
司雪衣羞涩一笑,又皱眉看着花重问道,“可是县主,如今时节未到,哪里会有荷花开呢?您说的办法会不会行不通?或者让皇上怀疑我是故意的?”
花重理了理司雪衣额前的轻粉色华胜,“谁说一定要有荷花?即便他知道你是故意的又能怎样?这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费尽心机讨他欢心?只要对他的胃口就是了!”
司雪衣眼中带着几丝兴奋和期待,心中雀跃的点了点头!
御花园中的春水泛着清凉的波光,四周嫩柳抽丝,春意盎然。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在池塘边,微风吹起碧色的裙摆,与垂柳并入一色。
有清丽婉转的歌声响起: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叶丛嘉皱紧眉头看着不远处那道瘦弱的身影,仿佛回到了那年荷花池中采莲的女子,当时唱的正是这首江南可采莲!只是那声音却不似这般婉转,带着一种空灵悠远,好似花重在温柔乡的歌声。那一瞬间叶丛嘉就听得出那女子是宁花重无疑!
叶丛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走到司雪衣身后,“你是谁?”
歌声戛然而止,司雪衣有些惊恐的回过身,又大惊失色的跪在地上,“臣妾婉仪司氏拜见皇上!臣妾不知皇上会在此地,惊扰了皇上圣驾,还请恕罪!”
叶丛嘉看着那张清丽的脸,脑海中却浮现出花重那张倔强而又清理无双的脸。可是眼前的女子身上却带着一股温婉贤淑的气质,而花重总是那般遗世独立,傲然清高!
叶丛嘉看着满湖水色,笑着问道,“如今尚不是荷花盛开的时节,也不是采莲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呢?”
司雪衣乖顺的说道,“一缕春光暖流年,万般心事随风散。唱歌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随着春风就散入尘埃里了,怎么会可以应景应时呢?臣妾不过是想到哪便唱到哪了!”
“司婉仪?可侍过寝吗?”叶丛嘉对她毫无印象,宫中这么多女子,哪会都记得呢?
司雪衣面带凝重的羞色,轻轻摇了摇头,“臣妾不才,没能得到皇上恩宠。”
叶丛嘉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有,只是畅望着远方。
沉默半晌,叶丛嘉勾起一丝笑意,“没侍过寝?那你今日便侍寝吧!”
司雪衣身子一震,惊喜的叩头,“臣妾谢皇上……”
远处的花重站在风中,看着叶丛嘉牵起司雪衣的手离去,嘴边勾起一丝笑意。那年荷塘边采莲的女子就是自己,只是叶丛嘉错认为是花颜,自己前生的命运纠缠怕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若是叶丛嘉没有认错人,知道那个让他倾心的采莲女子是花重,或许花重就不会落到那般下场,亦或许结局一样,但自己的心却能安罢了。
但是不管怎样,这一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命运,终究是躲不掉了。叶丛嘉,你我注定是一辈子的仇人了,那些年少的心动瞬间,就随风而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