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完全处于暴怒之中了,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沉了下来。只是望着苏素离开的背影,眼底隐隐有了些许异色,不过都是一闪而过,若是不仔细看,也望不出来。
宣王爷微微闭眸,随后睁开眼来望向正望着苏素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三皇子开口道:“让三皇子见笑了,苏素这丫头从小就娇纵惯了,此次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来是一时接受不了,那桩婚事,还是按原本说得来,三皇子不用担心。”
话虽是这么说,宣王爷瞅着三皇子的目光却没了原本的热切,似是心底也有了些许动摇。想到方才苏素出手对付三皇子的招数,宣王爷眼底眸光闪烁不断,这些年来,他对自己这个女儿是不是太过冷淡了些,连她从哪儿学来的招式都不知道。
“宣王爷说笑了,苏素自小同本皇子长在一起,本皇子向来疼惜她,又怎会怪罪与她。”南宫溪回转身来,不着痕迹地将手掌缩回袖中,望着宣王爷客气地回道。只是那眼眸之中却是止不住地兴奋之色,想到苏素方才那般样子,南宫溪突然对这桩婚姻对了些许期待。
两人这边说着,显然都没将苏素放才说的脱离宣王府的话放在心上。苏素自客厅一出来,便是拉着诺儿回了自己的院落,好在屋子里原本也没有什么东西,那些个首饰,大多也给梅若冰母女拿去了,就剩几件值钱的,还是诺儿偷偷藏着的,为的,就是怕梅若冰来抢。苏素将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给摸了出来,装在随身的小匣子里,递到诺儿手里,吩咐她去给当掉。
这般吩咐,让得诺儿不由一怔,慌忙将手中的匣子给放下,望着苏素劝阻道:“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这可是……可是老夫人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话到最后,诺儿索性一咬牙,一跺脚,也不顾自家小姐每次提到老夫人就要犯病的情况,直接说了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自家小姐有什么动静。诺儿心下好奇,睁开眼来恰好望见苏素正一脸冷冽的望着自己,原本秋水似的瞳孔这会儿也是渐渐清冷了下来,相处了半日时辰,诺儿也大概明白自己小姐的脾气。
通常这个时候,小姐便是要生气了。诺儿也不敢再说话,心中虽是直嘀咕,可面上也是不敢说得,只抱着那匣子匆忙跑了出去。望着她跑远了,苏素这才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的脸色都是煞白了起来。
方才在前厅,她便是动了怒气,引得体内的蛊毒翻腾不断,她强行给压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庭院,就是怕诺儿担心。谁料到,诺儿方才不过提了句老夫人,她这胸口便如真扎了一般疼得厉害,诺儿刚一转身,便是一个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般变故,让得苏素自己都是不明白,心中对于宣王妃的事更多了一份好奇,只是却不敢去想,那种啃噬的疼痛,她现在这副身子,怕是承受不了。想来她今日拒婚的消息,明天便是得传播整个皇城。
到时候她怕是又少不得被冷嘲热讽一番,只是这些个事都不重要。只怕这城里的客栈若是知晓了她和诺儿的身份,碍于南宫溪的面子上,都不会收留她们,到时可就麻烦了。看来,还得让诺儿去买些男子的衣物来。
想到这儿,苏素不觉有些头疼。若非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这么快同宣王府翻脸,只是宣王爷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怕是仅凭苏晴一面之词,就认定了自己是不洁之身。这般,她再怎么解释也是不管用了。
苏素自怀中摸出一块麒麟血玉,垂首望向玉上刻着的字迹,眸中划过一丝温柔之色。她醒来之时,便是发觉这玉佩藏在自己贴身的亵衣,心下虽是不明白为何她前世蓝翎阁的阁主信物为何会和她一同活了过来,她明明记得她将这玉佩给了谢言,现下又回到她身边,她也想不明白。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这具身子藏了太多的秘密,只是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人为,还是因着她雀占鸠巢记忆不全导致的错觉。苏素正想的出神,诺儿已是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小姐……”诺儿刚将怀中帮着的银票给掏出来,低头便望见地上一摊干涸的血迹,当下手掌不由一松,也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银票,匆忙上前一把扶住脸色苍白的苏素,“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苏素被她晃地头疼,垂眸扫了眼散在地上的银票,伸手拉开诺儿搭在她肩上的手掌,揉了揉眉心,颇为无奈地开口:“诺儿,我没事,你再摇下去,我怕是就真有事了,这刚刚恢复的身子,莫不是你想将你家小姐连骨头都给拆了?”
见诺儿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苏素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银票:“还不快捡起来,你家小姐可没那么多银子给你扔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