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嘴碎地像个老太婆似的,想到这儿便偏头问道,
“你老是提着小颜,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宋承逸的脸先是一阵抽搐,接着立马红成了猪肝色,有些气急败坏地冲着一脸暧昧看着他的程霂瑾吼道,
“你这死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少爷怎会看上那样的变态!本少爷喜欢美女,不是断袖!不是!”
那暴脾气愣是恨不得把唾沫星子都喷在程霂瑾脸上,程霂瑾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就是这么粗暴,活该没姑娘愿意跟他!
“得得得,当我没说,成吧?”
终于关于楚颜的话题到此结束了,一路上倒也不无聊,程霂瑾和宋承逸先是轮流唱着曲儿,又讲着小时候那些或搞笑或难忘的事情。想来自己如今都已是到了嫁娶之年了却还是跟着宋承逸这般胡闹的确不像个正经姑娘,不过却突然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一丝丝兴奋,程霂瑾笑着望了望天,也许自己还是和儿时一般,有个浪迹天涯走四方的英雄梦吧。
与此同时,江州城内的宜晟王府,一袭白衣袖口有黑底惊龙的佟玄楚微微颔首跪坐在一旁的软席上,厅堂正中央是紫衣玉冠的宜晟王,正斜倚在榻上似是在小憩,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提着玉壶为他桌前的银杯斟上酒。
“你又失手了。”
宜晟王微闭着双眸,撑着头懒懒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惯有的不可冒犯的威严。
座下的佟玄楚面色有一丝的寒意,却还是颔首道,
“是在下失职。”
宜晟王睁开一双妖娆的凤眸,眼底有几缕寒光地瞥向佟玄楚,不紧不慢道,
“母后让本王收手。”
话语像是在陈述事情却又像是在询问。佟玄楚微微一愣,随即思索片刻,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宜晟王抬眼给了一记眼神,示意他但说无妨。
“王爷早该听在下的意见,宋承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您不先派去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人去客栈行刺又怎会引起他的警觉?”佟玄楚这话说得不卑不亢,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责备的意味。
宜晟王饶有兴趣地从榻上正过身子,手指捻起眼前的银杯酌了一小口后道,
“怎么?你是在指责本王?”
“在下不敢。”
宜晟王起身,目光迅速地在佟玄楚身上瞥了一眼,面上含着诡异的笑道,“你有何不敢的?为了个女人差点坏了大事。”
佟玄楚微垂的眼睛一颤,他总归是什么都知道了。宋承逸的命必须得取,可是她…原是自己对不住她,若是还伤了她要自己以怎样的理由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真是可笑,现下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却还期盼着她可不可以不要知道自己的一切,哪怕知道,也可以晚一点,他不想她恨自己的时间会长一点,哪怕长一刻都觉得钻心地痛。
“在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下次不会了。”
宜晟王自顾自地举着银杯走到门前,回眸一刹那眼神摄人心魂却是威严冷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命令道,
“也罢,你注定是这般成不了气候。”
说完后便挥袖大步离去。
等程霂瑾和宋承逸回到安阳县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了,若不是楚颜赠的马是赤龙驹,怕是他们这一路的赶来要累死好几匹了吧。快到安阳县边界的时候,程霂瑾有几分心疼地拍了拍赤龙驹的头,马儿这般劳累最终却只落得个被圈养或是被宰杀的下场,又何不令人扼腕?
“歇息几日便准备准备,一定要找出佟母那个老狐狸一点蛛丝马迹。”宋承逸目光炯炯地看着远方,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程霂瑾却是目光黯淡,一来是路途实在劳累,二来想起回到安阳县便横生出许多回忆来。自己已经有一年多未曾见到爹娘和阿姐了,家里的大门的锁环还是有些生锈么?阿青还是常常忘记将柴火熄灭么?阿爹还是经常在前厅踱步想问题么?阿娘还是做会儿针线活便会起身浇浇花儿么?阿姐…阿姐的胎象可还是平稳?将来自己的这个小侄子必然是可爱的吧,毕竟他有阿姐那般温柔娴静的娘亲,还有他那样像是谪仙儿一般的爹…想到这些竟发现自己不争气地落了两滴泪,赶忙用袖子飞快地拭干,生怕被宋承逸瞧见了又要取笑她了。她不愿做那个老是让身边人担心的姑娘,她想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跟踪佟母的计划订在三天后,这三天她和宋承逸便在鸿宾楼住下了,想到回到了自己的故土却要住在客栈,心里难免有些苦涩。却是想起三天后便要出动了不安感却是愈来愈强烈。
阿楚,千万不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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