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请坐。”乔藴曦笑眯眯地说道,“今儿把周婶请来,就是随便说说话,周婶不必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好了。”
“是……”周婶不自在地坐下,却只坐了半个屁股,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之前我和周婶通过信,有些不确定的地方,想和周婶当面谈谈。”
“原来是三小姐!”随着心情的放松,周婶胆子也大了,抬头看着乔藴曦,问道,“老夫人可还好?”
老夫人?
乔藴曦来不及仔细琢磨,点头说道:“老夫人很好,没想到周婶还记挂着她。”
周婶立即忠心地说道:“民妇虽然不是乔家的人,可能帮上忙的地方,老夫人尽管提,民妇是龚嬷嬷的嫂子,龚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民妇自然也就是老夫人的人。”
哟,原来龚嬷嬷才是正主啊。
乔藴曦端起了茶杯。
并不是送客的意思,而是在理清线索。
据她所知,龚嬷嬷是乔家正在发展事业的时候买回来充当门面的丫鬟,跟在老妖婆身边也有四十多年了,没听说过龚嬷嬷在外面还有亲戚。
从周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上分析,她说的应该是真话,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龚嬷嬷和亲戚处得并不好,毕竟当初她是被卖给牙婆的,对家里的人肯定膈应,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不提携家人。
以她在老妖婆身边的分量,给家人谋个好差事是很容易的事。
“周婶能这么想,我也很欣慰。”
“民妇很想为老夫人做事,只是民妇的那个小姑……”
“周婶不用担心,”乔藴曦打着包票说道,“祖母那里我也能说上几句话,周婶好好表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是,是,三小姐说得是,”周婶笑得谄媚,“谁都知道老夫人最宠三小姐,三小姐的话在老夫人面前也是很有分量的。”
乔藴曦笑而不语。
这个周婶,也是不简单啊。
能把乔家的事打听得这么清楚,想必心里早就有了盘算,她的到来,无疑给了周婶机会。
急于巴结,周婶舔着脸说了几句好话,乔藴曦这才把话题转到正题上。
“周婶,我来呢,是有点儿事想问你。”
周婶转着眼珠子,自以为聪明地说道:“三小姐是想问当年的事?”
乔藴曦高深莫测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周婶反倒不确切了,“三小姐放心,民妇既然保证了,那就不会透露出去。”
“其实,这次来,是我个人的意思,”乔藴曦吊着嗓子说道,“周婶一直留心乔家的事,想必也清楚我们四房和长房的矛盾。这段时间,长房的人,特别是乔藴曦那个死丫头一直压着我们四房,我心里很不舒服。”
“小小姐……”沈嬷嬷叫住了乔藴曦。
这孩子,骂起自己来,居然毫无压力!
这个举动在周婶看来,就是“乔三”身边的嬷嬷在提醒主子,不要在外人面前过多的表露自己的情绪。
“三小姐说得是,”周婶一副替主子排忧解难的模样,说道,“乔家本该就是四房的,长房?不过是鸠占鹊巢的野种。”
“胡说八道!”沈嬷嬷气势一出来,周婶吓了一跳。
站起来准备赔罪,瞄到乔藴曦的神色,想了想,又局促地坐下。
“周婶,你也知道,我是最不能忍的性子,我喜欢掌控全局,而不是被人压制。”
“那是自然,三小姐,您才是乔家名正言顺的嫡孙女,长房,不过是抱来的野种!”
乔藴曦心里一凛。
沈嬷嬷也是眉心一跳。
这是周婶第二次这么说,不是发泄地比喻,而是单纯的字面的意思!
周婶暗暗朝乔藴曦看去,见后者没有异常,心里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在她和乔锦雯的几次通信中,虽然每次都巧妙地回避了对方的问题,可也知道不能拖太久。就在刚刚,她得知对方是三小姐后,心里更是明了对方可能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否则也不会亲自来求证。
在她看来,乔锦雯这次来,恐怕是要私下做点事。乔锦雯是乔老夫人嫡亲的孙女,她要对乔藴曦,对长房下黑手,老夫人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这次,乔锦雯能带着人到这里,没准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不然,闺阁里的姑娘岂是说出门就能出门的。
想通了这点,周婶笑的更加真诚,“三小姐,您别担心,老夫人肯定有谋算,长房蹦跶不了多久。”
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乔藴曦,高深莫测地看着周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终究是心里不踏实,长房最近动作频繁,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那三小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