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江北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吕夫人心里这个气啊,脸色也晴转多云,淡漠道:“二公子亲自登门,找老太太有什么事吗?”
“太夫人病愈之后,我还没来探望过她。”萧江北的声音如同是从早春河水里捞出来的薄冰,见吕夫人不开口,他便冷冷道:“怎么?莫非夫人竟连我这做辈的一孝心都不肯成全?”
“怎么会?我只是想着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容易劳乏,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待我派丫头去看看,若是老太太有精神,再叫二公子过去。”
吕夫人终于认清了眼前形势,于是狠狠咽下那口怨气,勉强堆起笑容道,话音未落,就听萧江北淡然道:“我和丫头一起吧,若太夫人精神不济,我也不会过多打扰她。”
“母亲,听当日祖母的病多亏了萧二哥请来太医为其调治,如今他要去探望祖母,也是应该的。”顾清云忽然开口,语气中已经有淡淡的不悦之意了。
要么知子莫若母呢,吕夫人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个性,当下心中叹了口气,便头道:“既如此,清云你就带着二公子过去吧。”她有些心虚,生怕儿子质问自己,所以倒不如把他打发和萧江北一起去,自己在这边想想到时候该怎么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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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去了百味馆,桃花班的人不在,听是哪个戏园子请他们去临时唱两场,到底是去太子府镀过金的,这效应立马就不一样了。石大嫂侧妃娘娘赏了他们戏班子一百两银子,还给了柳哥儿一套头面衣裳,无比的尊贵,我知道,这都是你的面子,侧妃娘娘这是为你撑腰呢。”
坐在院中藤萝架下,顾绮罗自在和萧江北着话,这么多天没见面,她也挺想萧江北的,因两人虽是静静坐着,但彼此眼神都十分炽热。
顾清云自然知道萧江北的心思,所以把他送过来,自己和顾绮罗了两句话后就回去了。把这一方天地留给这一对京城中出了名的大胆恋人。
听见顾绮罗的话,萧江北就轻声道:“不是我的缘故,姐姐和太子殿下都很喜欢那个黄梅调,柳如风也确实演的很好,重赏他是应该的。”
顾绮罗看着他道:“老实,那些头面衣裳我也看见了,确实贵重的很,远远看着都有一层宝光似得,这不会是违制的东西吧?”
“不会,都是上好的珠宝,但没有违制的,我姐姐是什么人?做事岂能没有分寸?”
“那就好。”顾绮罗这回算是彻底放心了,因面上露出开怀笑容道:“如今这戏唱起来,京城的风向总算能转一转了,哼!我就不信,原子非背后那些黑手,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不能。”萧江北冷冷道,眼中杀气一闪而过:“依着我的心,这些卑鄙鼠辈一刀宰了就是。”
“杀人不能解决问题,你又不是莽夫,不可能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顾绮罗白了未婚夫一眼,模样十分可爱。
“我只要想到那原子非竟敢肖想染指你,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萧江北认真着,如果没有顾绮罗,他的确不会在乎宰掉那么一条狗命。事实上,就算萧江北真的杀了原子非,有皇帝和太子保着,他也不会有事。但如此一来,那些躲在背后放冷箭的人自然要帮他大力宣扬“无法无天杀人害命”这个“特长”,到那时,众口铄金之下,萧江北的名声也算是完了,如果没有灭国之危,他将再无出头之日。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蛋,死算什么?一死百了。我们要做的,是要让他痛苦的活着,从此后听见你我的名字就吓成瑟瑟发抖的蟋蟀,如此才不负他对我们的苦心算计。”
听到爱人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萧江北心中十分熨帖,两人的手都放在石桌上,他便忍不住动了动,看上去是想上去拉一拉顾绮罗的手,眼睛却心翼翼看着心上人面色,好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对那只手的“司马昭之心”,顾绮罗当然心知肚明,她又好气又好笑,放在桌上的手却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只在石桌上以比蜗牛更要令人发指的速度移动的宽大手掌终于爬了过来,轻轻握住顾绮罗的手指,至此,两只心有灵犀的手终于胜利完成会师,下一刻,那只宽大手掌就将另一只纤纤柔夷给紧紧包裹起来。